莊家能弄到帶有魔氣的東西的,就只有繼承莊繼遺物的葉蘭母女。
莊喬雖然和莊素湘關(guān)系不錯,但莊夫人心里早就暗暗防著這對母女了,還有莊文軒,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樣讓和他們毫無仇怨的葉蘭母女出手的,但那也是莊夫人三人的心腹大患。
但現(xiàn)在,一旦知道魔氣真正的容器,還知道它的到來和莊家主有關(guān),一些事情也就漸漸明朗了。
南宮玥把帕子遞給莊夫人,她道了聲謝,低頭慢慢擦著淚水。
“莊縱一生謹小慎微,以家族利益為重,他大概是不知道他那好弟弟莊繼干了什么事情的,但是那次事變以后,莊繼身死,他這人迂腐,一心想要保住弟弟的清名,就悄悄把一些東西暗中銷毀了,我猜,這張東西就是那時候被魚目混珠弄進清兒的院子里來的。”
莊縱,就是莊家主的名諱。
莊伏清緊緊抿唇,低低道“我想,這應(yīng)該和莊文軒有關(guān),這么費盡心機在我這里插內(nèi)鬼,還能把手伸的這么長,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南宮玥坐回椅子上,右手輕輕托住下巴,“可是,葉蘭母女為什么要這么做?”
莊夫人露出幾分憤恨,“還能為什么,葉蘭這人就是個瘋子!她懦弱又癡愛莊繼,在被莊文軒算計了以后她就敢反抗嗎?她只敢動我的清兒,害怕我會查出什么來,不管不顧地毀了莊繼的名聲。”
如果莊伏清死了,莊夫人也就毀得差不多了,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但如果莊伏清好起來了,他就還是莊家少主,莊家的長老們也不敢輕易動他,更不敢對莊夫人動手,莊夫人要是真的瘋起來,是真的敢把莊繼挖出來鞭尸的。
葉蘭就是看得明白,這才要干脆弄死莊伏清,一旦沒了靠山,莊縱又是重視兄弟情義的人,難道還會讓莊夫人亂說話嗎?
可她沒料到,半路殺出一個南宮玥,毀了一切算計。
南宮玥皺眉,“那我怕,她不會輕易罷休。”
莊夫人冷笑,“要的就是她不罷休,還有莊綸,休想置身事外,這一次,我就是要把他莊家的族殿都給掀了!”
莊伏清轉(zhuǎn)頭,看向南宮玥的方向,南宮玥微微一笑,沖他比了個手勢。
莊素湘是在一片黑暗中醒過來的。
身下的石地板硌的她骨頭疼,上面的砂礫磨破了她嬌嫩的皮膚。莊素湘慢慢爬起來,往身上摸了摸,果然,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這一幕莊素湘再熟悉不過,從小到大,每當母親發(fā)病的時候,她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了她,總會被關(guān)進這間暗無天日的小屋子里。
剛開始,莊素湘還會叫,還會哭,聲嘶力竭地請求母親讓她出去。但總是白費功夫,漸漸地,莊素湘麻木了,也就不再掙扎了。
可是這一次,她不能再妥協(xié)了。
再害怕,她也要為父母犯下的錯負責。
她知道母親一定在暗暗謀劃著害死大哥,母親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錯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直錯下去,最后粉身碎骨,連帶著整個莊家一起陪葬。
年幼的莊素湘在無意中看見母親悄悄把加了料的香料送進瑞清院開始,她的天地就開始崩裂,她不敢相信最敬愛的母親居然會那樣害一個無辜的人,就為了她口中所謂的清譽,使出那樣狠毒的手段。
她也不敢相信,那個斯文有禮的二哥哥,背后卻是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臉孔,他把那個裝滿邪惡的香爐送進大哥的房間,還不動聲色地以言語挑撥母親,讓母親心甘情愿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刀。
年幼的她恐懼,無措,就像置身于一個黑暗的泥潭,伸手不辨五指,卻被拉著一點一點往下沉。
那時的她看著小妹妹莊喬天真無邪的臉,只能咽下一切苦澀,悄悄地一些東西不動聲色地放到莊夫人母女身邊,希望借此保全她們母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