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獨孤離夭手上的刻刀滑了下來,落到桌面上。
她怔怔地嚅了嚅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慕伸手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揉著她的烏發,吻了吻她的發尖。
“你你怎么找到這邊來了?”
獨孤離夭錯愕不已,把手里的東西收在袖子里,笨拙地回抱了秦慕。
此地只是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他們行蹤不定,常常哪邊路比較近就走哪邊,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會往哪邊走,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周圍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對著這一對長相精致的孩子竊竊私語。
秦慕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摩挲了兩下,一頓,鳳眸中像含了一層渺然的霧,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他的聲音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帶著幾分沙,“我找了很久,找不到那個荒野后來收到你的傳音符,我一路追過來的。”
他沒告訴她這一路有多艱辛,他不停地找,不停地失望,走走停停,拼命想著她可能回去的地方。
在走過無數個地方之后,他找到了這里。
恰巧路過這條街道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萬千火樹銀花盛放的時候,他在游行歡鬧的人群中無意間回眸,看見了樓臺上一個垂眸的側臉。
煙花在空中絢爛,人群的歡呼聲喧鬧鼎沸,秦慕的心跳卻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
他的夭夭。
離開她的第一百一十八天,他在茫茫人海中,重新找回了她。
相觸的指尖沒有什么溫度,帶著幾絲微涼,獨孤離夭如夢初醒,急忙牽著人坐下,一邊抓著他的手揉搓,試圖讓他暖起來,一邊有點生氣地訓人。
“你明知道你的身體不好,你還敢亂跑?!你是不是笨蛋!跑就跑,你還不好好穿衣服,現在是什么時候?你穿這么一點是想氣死我?!”
她瞪著他,想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他,卻被他按住了手。
秦慕垂眸抱住她,兩人靠得極近,呼吸相聞,他的腦袋輕輕擱在她的脖頸處,聲音清淺,又帶著幾絲安心,“這樣就很暖。”
似乎是怕她生氣,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撫道“夭夭不生氣。”
獨孤離夭“”
這人就是怕她不氣死。
她微微側了一個角度,擋住其他人的目光,低聲道“等小時回來了,我們就回去。”
本來還想過過節日的,現在還是這只兔子比較重要。
秦慕沒說不好,點點頭,十指相扣,緊緊抓住獨孤離夭的手。
獨孤離夭看不見他的臉色,但明顯感覺得到他的情況更差了,比起幾個月前糟糕的樣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身體好不容易被她養得好了一些,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十指相扣的動作讓她有點不太習慣,還是由著他了。
他大概沒有好好養過自己,當初在叢溪鎮,他的暗傷估計也沒養好,她還有的忙了。
又沒辦法責怪他。
宋時拿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拎著自己的衣袍蹬蹬走上來,看見秦慕也不太意外,輕聲道“風祁哥哥,我困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獨孤離夭點點頭,一手拉著秦慕,一手拽著小時,離開了熱鬧的酒樓,沒有再參與后面的活動。
一些穿著漂亮的衣衫,頭戴紗絲的女孩一直望著他們離開,忍不住嘰嘰喳喳道“那兩個孩子可真好看,我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人。”
“他們的感情看起來也很好,是親戚嗎?”
“看著不像我們這里的人”
獨孤離夭和小時租住在一間小院,這里只有兩間房間,獨孤離夭剛想讓小時和她一起睡,把房間讓給秦慕,卻見小時那孩子迅速告了聲別,噠噠噠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