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張昌文和媽媽朱水蓮吵架的時候,大女兒、二女兒、三女兒本來就怕爸爸,從下午張昌文回來的那一刻起,家里其樂融融的氣氛立馬變了樣,幾個孩子好像癟了氣的氣球,蔫蔫的。
媽媽音量一拔高,幾個孩子嚇了一跳,均低著頭機械地扒飯,連伸筷子夾菜的勇氣都沒有。
后來,媽媽丟筷子,抱起妹妹走了,三姐妹見狀,也跟著丟下筷子,自覺退回房間里躲著,不敢出來。
“媽媽和妹妹去哪了呢?”二女兒張洲坐在窗邊的木長凳上,透過木窗間隙,看著屋子庭院外邊的黃皮樹問大姐張渝。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灑落的光線也特別的亮,她甚至能看清楚,停在黃皮樹其中一張清綠的葉子上的那只蟲兒,是一只豎起兩扇翅膀的白色蝴蝶。
“她們應該躲在屋后邊的菜地里吧!”姐姐張渝也坐在凳子上看院子外邊的一顆果樹。
她看的是一顆龍眼樹。
龍眼樹的葉子沒有黃皮書那么青綠,葉子邊緣有點枯黃,畢竟現在是冬天。
不知道躲在菜園里的媽媽和妹妹冷不冷。
“妹妹不會被送走吧?“張洲呆呆地看著黃皮書樹。
葉子上蝴蝶動了一下,等一下該飛走了吧。
“媽媽不是說絕不給爸爸送走嗎?“大姐張渝答道。
“可是爸爸把那個妹妹送走了。“張洲收回視線,眨巴著眼睛問。
“別亂說話,小心爸爸聽到。媽媽不是讓咋們不要亂說那個妹妹的事嗎?“張渝警覺地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客廳外面的動靜。
客廳里靜悄悄的,嗆鼻的煙味透過門縫撲過來,張渝禁不住想打噴嚏,趕緊用手捂住嘴,退回原先她坐著的地方。
媽媽和妹妹還沒有回來。
四歲的三女兒張湖用小手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三妹,你困了啊?趕緊睡覺去吧!“張渝鋪好被子,幫張湖脫了鞋子和外套,把她抱到被窩里。
這時,她們聽到張昌文“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
張洲輕輕地推開房門,探頭看了一眼爸爸的房間,確信張昌文已經把房間的燈吹滅了,他本人估計已經躺下睡覺了,才敢悄悄地溜出屋子,到菜園里找媽媽和妹妹。
她很快找到了抱著妹妹,蹲在油菜花后面的媽媽。
“媽媽,爸爸睡覺去了,你趕緊帶妹妹回家吧!這兒可冷了。”她拉拉朱水蓮的衣角。
朱水蓮擦掉臉上的淚,一手拉著張洲,一手抱著睡熟了的張澤,躡手躡腳地走回屋子。
五女兒出生時,張昌文并未在場,當然不可能幫她取名字了。
朱水蓮參照偉大人物的名字,自己幫五女兒取了個她最崇拜的一位偉人的名字。
雖然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像男人名。
朱水蓮當然知道,這是一個男孩子的名字,可是,她就想任性一回,既然不管怎么努力,都生不出兒子,干脆給她取個男孩名,就當寄托一份自己的念想吧!
那個晚上,她們娘兒五個擠在一張寬厚的棉被里,抱團取暖。
朱水蓮哪敢睡著,她時不時伸出手,摸摸身邊熟睡的張澤,把手放到她的鼻孔處,試探她的呼吸。
生怕張昌文半夜跑進來,趁著她睡著了對她下手。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張昌文右手腋窩下夾著一只公文包,左手拎著一袋米,到江邊的岸口乘渡船走了。
要是以往,朱水蓮會早早起來,燒好熱水盛到桶里,在桶里一塊干凈的毛巾;擠好牙膏,用杯子接一杯溫水,送到廳堂的桌子上伺候張昌文刷牙洗臉。
等他洗漱完畢后,朱水蓮把臟水倒掉,把桌子擦干凈,再到廚房把做好的早餐端出來,一家子吃早飯。
吃完早餐后,幫張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