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溫華如玉的白棋子被唐玄微落在棋盤的一角,她雙眸緊盯棋盤,纖細的拇指與食指夾起一枚棋子無意識的揉搓。
柳西屏隨手落下一顆黑子,看著在棋盤另一邊蹲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他溫和的說“看不清便不要看,便是你師傅也被那云霧遮蔽,你又能如何。”
唐玄微柳眉輕挑,落下棋子,“小師叔,你要輸了,看來下次,你讓我兩子便好。”
柳西屏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落下一顆黑子,隨著這顆黑子的落下,整個棋局翻天覆地。
黑子落的絕不經意,卻使瓦礫蟲沙盡變為風云雷電。
“看來還是我勝。”
“小師叔你真是的。”唐玄微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柳西屏。
柳西屏輕聲笑道“從你十二歲上山到現在不過十年,現在讓你三子想贏你都不容易了,看來不久后大姜國棋圣的名號就不在我頭上了。”
姜國棋圣柳西屏,太素宮三天師之一,也是陳道陵的小師弟。
柳西屏三歲便觀父與人對弈,十二歲嶄露頭角,十六歲游歷京都,屢盛名家,二十歲與大姜國手施襄夏在平湖對弈十三局,勝負相當,此后再無敗跡,被稱為姜國棋圣。二十一歲上白岳山入太素宮,以棋入道,修煉八年才入歸元境,三年之后開始撰寫棋譜《桃花泉奕譜》,譜成后,柳西平靜坐一夜,天明起身,推開房門,看著初晨的陽光,雙臂自然伸開,輕聲道“墮肢體,黜聰明,離形法知,同于大通,此謂坐忘。”
髣髴兮若輕云蔽月,飄飖兮若流風回雪。柳西平一夜踏入臨仙境。
“柳師叔,您可是從歸元直接跳到臨仙的大能,我這個小小的第三境識靈修士,哪敢和您搶棋圣名號。”唐玄微目光依然幽怨,陰陽怪氣的說道。
柳西屏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神態俊朗,青衣黑發,不扎不束。他食指微屈,俯身輕輕在唐玄微額頭一點,笑道“歸元,清體,識靈,煉魂,臨仙,一共五境,你這小丫頭二十來歲便是識靈,還嫌不夠?”
唐玄微吐了吐舌頭,心中默默回答,“不追上你的身影,始終感覺離你很遙遠。”
唐玄微的心里又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一個呆頭呆腦,總是說些奇言怪語,卻被師傅當成至寶供起來的少年。她和她師傅陳道陵同以順天入道,修順天道,順天應時而行,通因果,知未來。只是在明天身上,死活是順不起來。想到明天,唐玄微無聲嘆了口氣。
明天來到太素宮已經八年,十六歲的他八年在云霧別院,八年在這太素宮,他十六年的人生全在這白岳山上度過。
此時的明天正在林間飛速奔跑,正如天師描述的神行經,“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再次清空了丹田的明天坐在小溪旁,百無聊賴的朝水里扔著石頭頭。“唉”明天重重嘆了口氣,清體便是清除體內的雜質,讓自身經脈更為通暢,達到更高效使用靈力的目的,這個境界對明天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消耗更快了。看不到自己明天的明天,閉上了迷茫的雙眼,躺在小溪邊。
溪水流淌的聲音變得有節奏感起來。明天緩緩睜開雙眼,溪水還是那個溪水。
“任何人對于力量的渴求是不一樣的,就像你記憶力的至尊寶,沒有三顆痣之前他不是孫悟空,而那三顆痣,才是他對力量的信念。”溪水聲中,有人淡淡的說。
“你到底是誰?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明天坐了起來,轉頭看著這個和他模樣一致的少年,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少年的雙眸,一紅一藍。
初春的微風吹過,帶著山林里獨特的清香,山林出奇的安靜,除了流淌的溪水聲。
整個山林只剩下兩個人,明天和另一個明天。
“其實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就是你心底那個答案。”少年眨著奇異的雙眼,微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