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老天，抽什么風(fēng)啊?！惫痍柍峭庑〈遄永锏霓r(nóng)夫看著天空自言自語。

一邊淅淅瀝瀝小雨不斷，一邊電閃雷鳴大雨瓢潑。

“你要真殺了這世子殿下，你不怕成襄王踏平了你的應(yīng)天書院？”

雷聲依然呼嘯，深坑中心的李蓮青周圍劍氣彌漫，肆虐的閃電在李蓮青周圍硬生生被阻斷，寸步不得進(jìn)。

劍氣外地土地被閃電翻起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溝壑，雖兩鬢霜白卻依舊掩蓋不了儒生曾經(jīng)的風(fēng)流身姿。

顧炎武看著深坑里的那株青蓮，輕聲道“讀書之人向來都是錚錚鐵骨，從來沒有怕便不做的道理。我要殺那明天，自然有他該死的道理?！?

“嗤，真當(dāng)會說幾句君子便是儒圣了？你說他該死他便要死，這個道理在我這行不通，我就在這里，便要看你殺不殺得了?！崩钌徢噜托Φ?。

“我曾與太素宮老天師陳道陵共同卜過一卦。卦象呈兩面，一面世道離亂，尸橫片野，明天渾身浴血，站在尸海中，周圍血流成河。一面國泰民安，處處祥和，沒有明天的身影?！?

話語間，顧炎武閉眼，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眉心一點，再次睜眼時，瞳孔里金光泛濫如琉璃。

“那老道陳道陵賭那世子是救世之人，而我顧炎武賭他是滅世之人，李蓮青，現(xiàn)我以秘法借一道圣人天雷，你若能抗下，我就當(dāng)明家那小子命不該絕，此后不在動手，若你抗不下，世間便少一位劍仙，抗或不抗，你可想好?！?

回答儒士的是漫天劍氣。

李蓮青舉劍朝天，青蓮自腳下綻放開來。

青蓮劍仙，風(fēng)流舉世無雙。

年輕劍仙看著手中以由黑轉(zhuǎn)青的長劍，輕聲呢喃，

“現(xiàn)在開始你不是名劍湛盧，而是我李蓮青的本命之劍，九萬里。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咱們走一個?！?

平地起驚雷，劍氣破太虛。

顧炎武瞳孔中的金色更甚，抬手往下一按。

整個天空仿佛暗了一下，紫色夾雜著金色的粗壯天雷自九天狠狠墜下，直直的與青色的劍氣長龍撞到一起。

以二人為中心數(shù)里，草木橫飛，土地，石塊，樹木全部化為灰飛。

整個桂陽郡如同地震。

烏云被劈碎，細(xì)小的雨滴被劍氣切割成更細(xì)膩的霧氣，晴空再現(xiàn)，湛藍(lán)的天空飄著大片白云。

顧炎武瞳孔里的金光褪去，七竅鮮血橫流，老儒生落地后二話不說，轉(zhuǎn)身便走，從懷里掏出手帕，擦拭著鮮血，仿佛世界崩塌也不能破壞他風(fēng)流的形象。

“你小子哪里是什么三生境的劍仙，分明已成劍圣。”

這一刻，八方世界有寥寥數(shù)人似有所感，都不由看向桂陽方向。有的驚疑，有的感嘆，有的凝重。

益州成都。

依舊神色陰冷的李文和和成襄王明成非，坐在成都城里的一間臭豆腐店里吃著臭豆腐。

“這一劍，怕是有圣人之威了吧?！崩钗暮驼f著便又塞入一塊臭豆腐。

“確實是有了，不同于顧炎武借來的圣人之力，這是李蓮青實打?qū)嵉淖陨碇??！泵鞒煞菦]有一點王爺?shù)募茏?，這臭豆腐，就是他最愛之物，話說著，卻和李文和一樣，一點不肯放慢吃豆腐的節(jié)奏。

“最年輕的圣人？”

“還差一些，這顧炎武倒是成了這小子入圣的踏腳石?，F(xiàn)在和八年前的我差不多，半步圣人，反正師兄你肯定是打不過他，再過幾年他能提著劍追著你砍了。”

“他砍我做甚？有他在你兒子身邊，我是放心了。”

李文和放下筷子，摸了摸鬢便灰白色的長發(fā)，內(nèi)心一陣唏噓。

曾經(jīng)我也是那個追風(fēng)的少年吶。

一代人終將老去，而有人正是年輕。

明天看著眼前熟悉又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