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先走了。”
竹取隨被族人抬走不久,日向雛田漠視周遭打量過來的數道目光,向日向日足提出要求。
“你自己決定。”
日向日足神色嚴肅,并未作停頓,直接同意了這份要求。
若換做其他日向族人出手如此過火,他族長的身份足以讓對方拿出和解的態勢緩和場面,不至于如此僵硬,可當事人是雛田,不管本人同意與否,她開口只會讓局面變得更糟糕。
“我去訂菜單,待會見。”
先跟寧次打完招呼,日向雛田這才站起身,向山道方向走去,遠離了諸多投注過來的視線眼光。
走在修建完好的平滑臺階上,她的身影像是泡沫般瞬間消失在原處。
蒼翠竹葉染上些許秋霜,淺金的陽光投落下錯落相致的陰影,竹取祭雁雙手合握,碧色眼眸失去了往昔的清冷,由陰影處染上一抹晦暗。
似感知到了什么,竹取祭雁側過身體,碧色的眼眸透出審視和警惕之色。
“好久不見,血棘大人。”
竹林中央,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由虛轉實,很快凝聚為日向雛田的身影。
迎著對方稍帶警惕的目光,日向雛田環顧四周,微笑道“你居然沒有通知竹取順,按照情報上所說,你和她算是最有羈絆的親人關系。”
竹取祭雁神色不變,明麗的容顏沉靜如幽泉,起伏漣漪皆藏在泉底深處。
“表象都是別人眼中,真實的境況,只有自己清楚。”
她的語氣如本人那般,清冷中帶著些許寒意,與平日展現出來的雍容氣度有些不符。
日向雛田微微頷首,算是認可竹取祭雁的解釋,繼而道“如果告知竹取一族,你身上的麻煩大概率會解除掉,不必拖到現在,兩種人格的侵占已經到了白熱化的趨勢,或許只是睡覺休憩的功夫,你的軀體就不再屬于你自己了。”
不需要她提醒,從竹取祭雁的神色就能看出,對自身的處境,她很清楚。
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和肢體語言上的反饋很細微,但對一直精于此道的日向雛田并不算難事,尤其是在這種近距離,面對面的情況下。
“從見面到現在,竹取祭雁呈現的狀態一直很平靜,從未表露出該有的負面情緒,看似是她個人精神意志十分強大,實際上,這種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竹取祭雁微微抬起下巴,對雛田探究的眼光未有回避,碧色的眼眸始終清亮有神。
這樣的姿態在日向雛田眼中,明顯就是在傳達出一種‘我很好’的狀態。
“你的狀態不錯,但不需要一直看著我,下次表現該再自然一點。”日向雛田評價了一句,選擇性忽視了對方略顯僵硬的表情。
那張精心修飾的完美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如果再趁機刺激,未必不能將它徹底擊碎,尤其是她的表面已經足夠精致,僅是缺少實際的雕刻打磨,接觸時間一長,它存在的僵硬和不自然就很明顯。
“竹取順肯定早發現了不對,至今沒選擇攤牌,證明她的身體已經沒心力去管。”
也從側面印證了藥物發揮的效果良好,日向雛田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竹取族傳承悠久,至遙遠的戰國時代能延續至今,底蘊自然深厚,一定有能延緩致命藥物發作的方法,同理,竹取祭雁身上的問題也能從族中得到解決,只是她從未向其他人透露過,惡化至今,已經很難挽回。
明知對方能直接拆穿,再偽裝下去,根本毫無疑義,換作幾年前竹取祭雁還能強撐矜持,她最近的精神狀態早就無法支撐。
“兩個人格已經融合在一起,除非發生奇跡,不然移除另一道人格,你自己也會逐漸精神失常,雖然你早就不正常了。”
憑借對靈的了解,就算不開啟冥瞳查看,已足夠應對竹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