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遠請了假,時間最近的一趟車已經沒票了,寧寒遠訂了半夜里的票,三個人連夜趕到火車站。
即使半夜里,火車站依舊是人最多的地方,燕鯉沒了在燕虎面前鎮定自若的樣子,在熱鬧的候車大廳里顯得凄凄惶惶,就是個孤單無助的可憐小姑娘。
直到這時,她才有時間再次打電話,詢問燕母的情況。
縣城醫院里,燕虎和父親坐在急診室走廊的椅子上,手術室的門開了,捂著口罩的護士提著一桶污物出來,兩人連忙迎上去。,
“同志,她怎么樣了?”
小護士斜瞥燕父一眼,朝污物桶努努嘴:“喏,已經洗了胃,正在輸液,暫時沒事了。”
燕虎是個機靈的,立刻伸手去搶污物桶:“謝謝姐姐,我去倒。”
護士沒給他:“不用,我自己的工作不用你,管好你們家里人,別刺激病人就行!”
小護士說著話,眼睛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燕父,這些喝農藥的農村婦女她見得多了,一百個人里面,有九十九個都是因為挨了男人的打,或者受了婆婆的氣,一時想不開才尋死的,不然的話,好好的誰放著汽水不喝喝農藥?
燕虎還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趕緊答應:“好好,我們不刺激我媽。”
燕父卻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嘆了口氣,無心也無力去分辯什么,事情發生后,他沒有埋怨老婆,因為埋怨也不能把錢要回來。
前兩年才剛剛把蓋房子欠下的錢還清,家里剛有了些起色,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家里的錢都被騙光了,來醫院的錢是跟鄰居借的,大人怎么都好說,哪怕每天喝稀飯呢,只要能留著一口氣就行,可兩個上學的孩子不行。
每年兩個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是這個家庭最大的開銷,燕虎在縣城里上高中,高中的學費比初中貴許多,對這個家來說,也算一筆不小的開銷。
兒子懂事,知道學校食堂的飯菜貴,每周末回家,帶些饅頭咸菜之類的調劑著吃,燕鯉上大學也花不了太多,除了開學時的學費,平時基本不向家里要生活費,她學習成績好,總是拿一等獎學金,還有各種補助,養活自己足夠了。
想到補助兩個字,燕父長長地嘆了口氣,雖說已經報了警,可網絡詐騙這種事情,警察也未必拿他們有辦法。
“虎子,你不是拿我電話么,快給你姐打電話,讓她別回來了,耽誤學習不說,來回路費又不少花錢。”
燕虎哎了一聲,不想打這個電話。
他對自家姐姐特別崇拜,總覺得姐姐一定拿這事有辦法。
記得以前小時候,姐姐跟狼王是朋友,而且武力值超群,一個打三四個小混混,關鍵人家學習也好,后來考上了縣一中,現在更厲害了,她高考全縣第一,進了重點大學。
燕虎有信心,只要自家姐姐回來,肯定能抓到那些騙子,把自家的錢要回來,讓那些人去坐牢。
燕父知道自家犟兒子的打算,想了想也沒堅持,反正不管說不說,女兒都會回來的,不打電話還能省點電話費。
折騰一晚上,燕母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從急診留觀轉入病房,醫生說幸好農藥攙了假,病人問題不大,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沒事的話就能出院。
地方小,消息傳得特別快,一大早,陳招弟夫妻就給燕父打電話,問清楚在哪個病房,提了箱牛奶過來探望。
因為燕鯉和陳招弟之間的友誼,兩家一直走得很近,陳招弟已經結了婚,丈夫大麥是個憨厚的小伙子,兩口子連攢帶借,買了輛小電動轎車,大麥開著它在縣城里跑出租。
知道燕母沒事,兩口子同時松了口氣,大麥就要繼續去跑他的出租,陳招弟不肯走,留下來幫著照料燕母。
大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