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天的身邊,是逆流的光。
他就猶如時光之中的游魚,在這些逆流的光中,逐步上行。
如果有誰能夠仔細(xì)去觀察這些掠過的光芒,他就能發(fā)現(xiàn)一個驚人的事實——此刻在此流動的光芒,不是什么黏連不斷的水波,而是一粒粒細(xì)小的光粒。
這些光粒,有的能夠延伸數(shù)百年的長度,有的卻只是一閃而逝。
沒錯,在時間的通道里,衡量時間的計量單位,已經(jīng)被實質(zhì)化成光的長度。
在齊樂天的身邊,有的光芒已經(jīng)流過了十?dāng)?shù)萬年,卻依舊黏連不斷。
“恒星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彼斐鍪郑p輕撫摸那連貫的光粒,用力將它往后一推。
這讓他原本凝滯下來的身體,又獲得了新的前進(jìn)動力。
穿越時空,這聽起來完全不像修真的概念,而像是某些科幻電影之中,對于時間這個點子的展開……但實際上,到了圣人這個層次,只要找到特殊的方法,他們還是能在時光這條長河上,小心翼翼的進(jìn)退。
只不過,時間這條長河,是一條擁有極多分叉的長河。
除了那些對自己的推算極端自信的圣人,沒有任何的圣人,會試圖向未來踏出自己的腳步。
畢竟,時間長河的前方能夠擁有無限分支,但后方卻只能有一條主干。
若是走進(jìn)的分叉并非真實未來,那么即使是強(qiáng)大到極點的圣人,也會像芻狗一樣,被時光這條長河,無情地抹殺在前方干涸的河道之中。
這是真正萬劫不復(fù)的冒險。
“還有三十萬年的距離?!饼R樂天看著身旁那明顯暗淡下來的恒星光芒,斬落了自己的一枚指甲,落在此處。
這個舉動,相當(dāng)于在時間長河內(nèi),做了一個標(biāo)記點。
從今往后,無論齊樂天要進(jìn)行前進(jìn),還是后退的道路,都能在這個距今七十萬年,距目的地三十萬年的河道上,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指甲落在光粒上,依附著他,緩緩前行。
對于當(dāng)時的光來說,這道指甲,并沒有任何的質(zhì)量。
承載他質(zhì)量的空間,不在過去,而在未來。
正如同齊樂天此刻落入長河中心的身影一般。
……
梵唱聲在寺廟中響起,鐘聲敲畢三下。
一眾僧人們結(jié)束了晚課,安靜而嚴(yán)肅地離開了禪堂,若是只聽腳步聲,讓人聯(lián)想到的只會是軍隊,而不是一支僧眾。
“封存這座禪堂?!敝鞒猪斨舛d禿的腦袋,在月光下像個燈泡。
“不僅要封閉禪堂,還要將先前在其中誦經(jīng)的僧人,一并留下。”一尊從天而降的身影,重重落到地面,攔住了那群訓(xùn)練有素的僧眾。
“護(hù)法大人,我向您保證,我的弟子們,絕不是會犯口業(yè)之人。”主持轉(zhuǎn)過頭“他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抱歉,主持?!甭湎碌呐拷饎?,不僅攔下了蘭慧寺的僧眾,更攔下了站在原地指揮的主持“我不僅要攔下你的弟子,還要將你也一并攔下?!?
主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明悟。
“真正不會說話的,只有死人。”金剛的手中,多出了一尊降魔杵“所以,請接受小僧的接引,往生極樂吧?!?
一般的降魔杵,底端都是圓潤的鐵柱,但這位金剛手中的降魔杵,卻是開了刀鋒一般,在月光下露出隱隱約約的銀芒,以及隱隱的梵唱聲。
主持的臉色有些蒼白。
以他多年的修持,當(dāng)然能夠看出,金剛手中的降魔杵,乃是高僧大德開光并奉持多年的真正法器,那些隱隱的梵唱,就是對于它靈性的證明。
但正因為如此,那在月光下隱隱露出的銀芒,就更加令人心悸。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