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虢譽公知道宋國的兵馬情形,如果虢譽公知道前來宋國援兵的不是朝廷的兵馬,虢譽公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不敢輕舉妄動了。
“請主君放心,”欒驚鵲再次誠懇道。
這一句安撫,打消了姬子唯對欒驚鵲一半的懷疑。
也是,如果她是虢譽公派來的,她知道這些事情,虢譽公沒理由不明白,如此她不應(yīng)當(dāng)是虢譽公那邊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姬子唯這個時候才想問她的身份。
“回主君的話,小的叫做欒驚天,由絳縣毓秀村落頂替家父應(yīng)征而來,關(guān)于小的案底,想必大人們依然有所保留。”
欒驚鵲七分誠懇,三分心虛。
這個案底確實真實存在,只不過家父欒漢武足下并沒有一個叫作欒驚天的兒子,這些都是欒驚鵲初來平陽都謊報的身份,但是好在有家父的軍書,沒什么人懷疑她的身份。
原本欒驚鵲可以排除是虢譽公的人手,但是姬子唯仍然對欒驚鵲有所保留,她是不是州國的手下,這個也一時判斷不了。
只不過她坦誠將自己的案底說出來,這個姬子唯必定要認(rèn)真查實。
姬子唯與高琮墨對視了片刻,姬子唯又問:“紙上談兵可不比實際對戰(zhàn),你空口說出這么多,是否真的是破敵良策寡人又怎敢相信?”
她的身份可以事后再查,她說的那些破敵妙計是不是真的良計,這個更令人值得商榷。
“小的無才無德,這些破敵之法、用兵之計都是從恩師學(xué)習(xí)而來,晚輩自幼受教于恩師翁卿岑足下,翁卿岑老師盛名,想必主君有所聽聞。”
欒驚鵲再次搬出老師的頭銜,以這種方式搬出恩師盛名,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做法對老師來說尊不尊敬,欒驚鵲心中暗自懺悔。
“一代宗師翁卿岑...?”姬子唯念出這個名字都開始動容。
翁卿岑乃前朝太傅、太子之師,也便是如今周閔王身為太子之時的老師,但不知之后為何翁卿岑老師選擇歸隱田園,辭去官職重任。
后來他就設(shè)立私學(xué),招納弟子,門下弟子無論貴賤,只要有資質(zhì),都可以入翁卿岑老師的私塾。
翁卿岑老師門下收納的弟子雖然不多,但走出翁老師私塾的人各個都是德才兼?zhèn)涞膬?yōu)秀人才。
有的懷有深遠(yuǎn)的抱負(fù),求得了個官仕之位;有的游說諸侯國,借山水之樂在江湖當(dāng)中施展才華。
盡管知道翁老師的暫居之處,達(dá)官顯貴的弟子想要前來拜師,但屢屢見不到翁卿岑老師一面。
翁卿岑素來不受束縛,他愛游玩山水,對于門下弟子的教學(xué),他只會提點一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會學(xué)生懂得如何學(xué)習(xí)是他秉承的信念。
因此他門下的弟子本就很少能見到翁卿岑老師,更別提刻意登門拜訪的簪纓世家。
這對于弟子的資質(zhì)要求可謂是難上加難了,如果是那種愚鈍的紈绔子弟,無論砸多少金銀珠寶也學(xué)不了什么名堂回來。
“你說你是翁卿岑老師的門下,你有何證據(jù)可以證明自己?”姬子唯問。
這年頭為了一個受人倚重的官位,可有不少謊稱自己是翁卿岑老師門下的弟子。
欒驚鵲從她的腰間掏出了一個玉環(huán),“先前恩師對卑下器重有加,將這枚玉環(huán)贈于卑下,此乃卑下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欒驚鵲手中的這枚鵝黃色的玉環(huán),在光線下透出綠光,致密細(xì)潤又堅韌無比,玉環(huán)隱隱約約刻有“磬龍”二字,正是翁卿岑老師的別號。
還有信物?
姬子唯走前,將欒驚鵲手中的玉環(huán)端詳了好幾遍,心中暗嘆這枚玉環(huán)果真絕非凡品,他都想就此收走了。
高琮墨看出姬子唯眼中的光,他咳嗽幾聲,提醒姬子唯注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