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侯夫人所言,菩蘭就是飛走了。
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建筑,菩蘭恍惚想起,自己也曾和另一個人這樣并肩飛行。
因為被觀音娘娘用甘露水點化過記憶,那個人,那段回憶,不再刻骨。
好似已經隔開了千山萬水,卻淡淡的,一直都在。
“啊啊啊!小姐,您會飛!好厲害!原來話本子里說的輕功是真的!”香橘在身邊激動地發出土拔鼠尖叫,滿眼崇拜的小星星。
她立得那么高,一點都不怕,反而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著“天黑了,看不大清楚。若是白天再飛一次就好了。”
菩蘭回過神來,笑著對她眨眨眼“不要告訴別人。”
“嗯嗯!婢子嘴巴很牢的。”香橘連忙捂住嘴。
寧遠侯府和忠勤伯府都在京城,雖然一個在中心位置,一個在邊緣,但飛起來還是很快的。
半炷香功夫,菩蘭就回到了伯府。
這么晚了,她不欲驚動眾人,輕悄悄回到出閣前的閨房對付了一晚上。
第二日,忠勤伯正巧趕上休沐,他神清氣爽、滿面春風地起了床,正和夫人、一雙二女一起用早膳,管事慌里慌張跑進來報信。
“伯爺,不好了!寧遠侯府昨夜走水了……”
“走水?”忠勤伯一口桂花糕差點噴出來,“何處走水?”
“……新、新房走水。”
“什么?!那大小姐和姑爺可都無恙?”
“不、不知,起火之事,是外面人看見了,才傳出來的。奴才派人去了寧遠侯府,侯府卻大門緊閉,什么都問不到。”
這下,連忠勤伯夫人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可別是趙蘭那死丫頭惹出了什么禍事,連累伯府可就不好了。
二小姐趙芳壓下眼底的歡愉,也顯出一絲憂心來。
唯有十二歲的小公子趙鈞昌,懵懵懂懂地繼續抓著火腿油酥餅,一口一個往嘴里送。他一向胃口好,如今的體重儼然已經快趕上一個成年人了。
忠勤伯放下筷子“備轎,我親自去一趟。”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親家出了事,理當登門關心。
“伯爺,不好了!”
一個丫鬟跌跌撞撞沖進來,那神情如撞了鬼。
這一大早的,一個兩個都喊著“不好了”,忠勤伯只覺說不出的晦氣。
見他面色不虞,管事會意,上前呵斥那丫鬟“好好說話,還有沒有規矩了?大清早的是想討板子不成?”
丫鬟嚇得一個激靈,強作鎮定地回稟“大、大小姐回府了,說是已經同姑爺和、和、和離了……”
如此重磅消息,驚得眾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滿屋寂靜,只余趙鈞昌又輕又密的咀嚼聲。
“傳大小姐過來!”忠勤伯咬呀切齒。
不一會兒,菩蘭帶著香橘來了。
忠勤伯黑著臉劈頭蓋臉一通質問“當真和離了?怎會如此?你究竟犯下什么錯處,令世子一天都忍不了你?”
菩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父親,我餓了。”
“做出這種事,你還有臉吃?”
“父親不問青紅皂白便斷定是我的問題,未免武斷。何況也沒有讓人餓著肚子受審的道理吧。”
見女兒如此不慌不忙,忠勤伯愣了愣,重新生出一些希望。
他這個女兒素來膽小怕事,若真出了事,會這般淡然嗎?也許事情還有隱情。
忠勤伯揚揚下顎,立刻有丫鬟去端了一些吃食來。
味道比起寧遠侯府的還是差了些,但也算可口了。
菩蘭一邊吃一邊塞了不少糕點給身后的香橘,香橘早就餓了,立刻送入嘴里,像一只小松鼠般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看這主仆二人吃得其樂融融,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