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朗朗道“在下有一事,一直覺得奇怪,想要請教伯爺。”
“請、請講。”
不知為何,忠勤伯有些緊張,不覺結巴起來。
“蘭兒性情隨和,為何大半年前卻在伯府呆不下去了?還有,為何二小姐見我時,似乎很肯定蘭兒已不在人世,這其中,又有何內情?”
忠勤伯腦中轟的一聲,只覺天昏地暗。張了張嘴,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說什么?說自己默許了妻子對長女斷糧斷水,只為讓她去寧遠侯府道歉?
說為了讓寧遠侯府解氣,故意勸長女離家,以便讓寧遠侯府派去的殺手將之滅口?
衛星對長女的情分,如今忠勤伯看得明白,越明白,他便越心驚。
眼見他的窘態,衛星也不咄咄逼人,給了他一個臺階“看來伯爺對內院之事不甚了解,這也正常,便有勞伯爺查明一下真相。”
“好……好好好……”忠勤伯略松了口氣,連聲應道。
衛星淡淡一笑,這個臺階不給,怎么看狗咬狗呢?
剩下的,便交給時間和這黑心的兩家人了。
這場鬧劇,就此結束。吃瓜百姓們依依不舍地散開。
余中郎將笑瞇瞇湊到衛星面前,壓低聲音問“嘿,衛將軍,屬下演得真不真?”
“好生了得。”衛星笑著夸了一句。
“對了,衛將軍,關于那個如夫人和有孕的話,是赴宴前夕,趙大姑娘派人傳話讓我一定要說的……”
“沒事,以后趙大姑娘再有什么吩咐,你都照辦就是。”
“好咧。”余中郎將喜滋滋地走了。
送菩蘭回京郊宅子的一路上,衛星卻不提這事,還是菩蘭按耐不住,托腮看他“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衛星深深回視,目光如一汪大海“你不想說的,我都不會問。”
他的深情與直白,是菩蘭兩輩子一來,從未體驗過的。
每每這時,菩蘭總能感到心頭溫柔一顫,她主動解釋道
“之前你曾說過,世人對女子頗多苛刻。在他們眼中,我是一個失節又和離過的女子,我本不在意這些,卻不想讓你也承受非議。所以才借此機會,通過驗身證明清白。”
春日的風如一雙輕柔的手,透過車簾伸進車廂,輕撫著菩蘭的臉頰和眼角眉梢。
而手中突然傳來一片炙熱,一雙更暖更熱的手,無比珍視地握住了她的。
“蘭兒,我也不在意這些。我只在意你這個人,哪怕你和離過更多次,還有著七八九十個孩兒,我也不會在意。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我會好好珍惜。”
什么叫還有著七八九十個孩兒?菩蘭想到那畫面,忍不住笑了。
衛星不說話,也帶著笑意凝視她。
車廂中充滿了脈脈溫情。
回到伯府的忠勤伯,顯然沒有如此的好心情。他氣勢洶洶地扭著趙芳去見忠勤伯夫人。
那些壓抑許久的埋怨,終于一股腦兒傾到出來。
女兒闖下如此大禍,伯府眼看就要遭殃,昔日憑借白蓮心機和巧舌如簧將忠勤伯吃得死死的忠勤伯夫人,也覺得心中慌亂。
“表哥,那你打算如何回那衛星?”
“還能如何回?”忠勤伯又急又氣,“你下令不給蘭兒吃喝,此事怎么可能瞞得過去?只能照實說了!至于故意放走蘭兒并泄露給寧遠侯府之事,是萬萬說不得的!我這就去和寧遠侯通個氣,派殺手一事,只要我們兩家不說,無人會知。”
忠勤伯說完,轉身就要出門。
想了想,他又回頭,一臉嫌惡“管好你的女兒,莫再叫她胡言亂語,否則這病就治不好了。”
忠勤伯夫人聽了,心中一寒。
多年夫妻,她自然聽懂了其中的潛臺詞。芳兒再惹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