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站。
雖然已經是晚上11點多,可是車站的人并不見的少,熙熙攘攘的人群總是從此處到他鄉,又或者是從彼岸到此岸。
生活總是太過不容易,所以才叫做討生活。
無論是下地干活汗滴八瓣的農民,還是窗明幾凈電話郵件不停的白領,日夜匆忙都只是向天乞討罷了。
褚和從地鐵站里晃晃悠悠地出來,他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睡眼朦朧的眼睛,順手彈走眼角上似有還無掛著的一顆眼屎。
從荒村回家之后,褚和暗自觀察了父母幾天,發現二老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軌之上,無論是黑山羊還是秦家兄弟的羊肉館子一切都就像是幻覺一樣。
自己就是那個誤入了南柯國的書生,經歷了生老病死愛恨情仇以后,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發生在老槐樹下的一個螞蟻窩中。
只是褚和知道對于他來說這并不是幻覺,一切都是真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只是這些都是屬于這個世界另外一面的黑暗故事。
既然已經踏入了這個世界,普通人的生活也許真的已經遠離自己,如果自己還是這樣自我催眠下去的話,下次在遇到危機的時候,自己可能真的就無力回天。
特別是這一次,自己父母身上都遇到的巨大的危機,雖然自己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明白,
但是很大的可能就是因為自己引起的。
人參果?
這是劉子揚對于自己的稱呼,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可是褚和還是時不時地會會想起來那個夜晚發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切。
不斷吞噬自己血肉的無頭干尸,不知道什么時候隱藏在自己大腦中的詭異腫瘤,在烈火中,劉子揚不斷融化的臉朝著他逼近,向他索求那顆自己所沒有的人心。
褚和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里來的勇氣,將那顆自己的心臟吞下肚子,而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對,他好像遺忘了什么。
夜風中,褚和一陣寒顫。
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褚和現在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遺忘有種恐慌。
該死,自己到底遺忘了什么?
一陣強烈的頭痛閃電一般侵襲過他的大腦,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因為這股疼痛而戰栗著。
“滴——”
褚和扶著頭,眉頭因為劇痛已經緊緊鎖在一起,一道慘白的燈光刺破黑暗明晃晃地打在他臉上,晃得他眼睛瞇成一條線,褚和伸手遮住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猛地一聲剎車聲響起,一輛車猛地停在了褚和面前。
車窗之上掛著一串小紅燈,司機探出頭問褚和說“師傅,去哪里?”
褚和頭上的青筋還在因為疼痛不斷抽動,剛才那該死的遠光燈將自己差點晃瞎,只是看情況自己似乎是等不到合適的車了,而現在這個狀態根本不適合在等下去。沒奈何,哪怕是黑車,大半夜的褚和也別無選擇。
他捂著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磕磕絆絆的爬上了車,給司機報了自己的小區后,再也忍不住那強烈的頭痛,仰頭靠在座椅上試圖緩解著暴風一般襲來的苦楚。
脖頸下面的柔軟的觸感讓他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絲絲緩解,即使靠墊上濃烈的煙臭味顯得有些刺鼻,但是褚和已經顧不得那么多,這片刻的舒坦足以讓他忽略掉著點滴不痛快。
車開的飛快,褚和在刺鼻的煙熏味中昏昏欲睡,司機不知道一直在叨逼叨些什么,褚和一句也聽不見,只是嗯嗯啊啊的答應著。
神奇的是,這個對話居然持續了一路也沒有停下。
“兄弟,到了。”
褚和應了一聲,迷迷糊糊地掃過司機的微信給轉完錢后,他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強忍著頭痛跌跌撞撞的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