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自己的意見才讓客戶滿意,如果連做擦邊球工作的jack都能加薪,沒理由得不到獎勵。誰知,bill委婉拒絕了我的晉升要求,并像往常那樣安撫我,年輕人應該多鍛煉,今后多的是機會表現。
但是這次,我卻沒有消除憤懣和疑慮,反問道,jack比自己年輕,豈不是更需要鍛煉?bill無奈下,告訴我,燈塔國雖然在全世界宣傳自由平等,但它從來是不公平的,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不是少數人的幸運,但一個人的付出不可能超越家族的付出。
他問我有沒有查過,去年圣誕節jack發的家庭合照里都是什么人?
我努力的搜刮著自己的記憶,幸而素日里我的記性一向不差,那張巨大的照片,張牙舞爪地掛在jack家豪宅最顯眼的地方。
想到jack照片里那幾個政治新聞中的熟面孔,我終于明白,因為自己的膚色和種族,所以哪怕自己再有能力再刻苦,對bill再忠誠,也無法和有著政界新星贊助背景和無數人脈的jack相比。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聽說過這層“種族天花板”,但之前很多事情讓我產生錯覺,認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當轉頭看看,jack身邊還有一群和他一樣的人,在等著排隊升職——我意識到bill之前對自己的定義——你需要為律所服務,是真的只想讓自己為律所服務,而不是成為律所的管理者和經營者。
此刻,夢想的泡沫被事實戳破,我仰頭四顧,深感挫敗。
jack來找我,要談論接下來的案子,我覺得這是在宣示主權,以后我要向他報告了。
但jack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是特別陽光的來和我說合伙愉快。我心里清楚,自己并沒有自己的客戶,還有工作簽證壓力,想跳槽別人也未必要。
bill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拿自己開刀的。
那么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很快,我的工作也遭到了巨大的打擊,鏡子中的我已然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只有一個空余疲態的失敗者。
jack順利地成為了我的新上級,而我邊緣的就連新來的實習生也不如,素日里的工作全部變成了最基礎的文書工作,而我也早已放棄了掙扎。
又是一日,我通過電話向jack匯報,昨天安排的波斯灣石油公司并購的文書工作已經完成,客戶雙方對并購的基本價格和條款都表示滿意。
jack卻在電話里并沒有對我的工作什么看法,甚至根本毫不在乎,他只是一再跟我強調讓我務必馬上給他帶杯咖啡,雙倍濃縮,不加糖,也不加奶。
我麻木地答應一聲,端著給jan買的咖啡,走向了tc大樓。
望著律所的金字招牌,我感覺到自己成為合伙人這件事真的是已經漂浮在三萬英尺的云端。
可當我剛剛走到公司門前,準備進門的時候。
卻目睹一個人影從“云端”直接墜落到地。警方迅速封鎖了現場。
現場嘈雜一片,而在我眼前一切就好像凝固了一樣。
我拿著手中的咖啡,在周圍一片驚呼聲中緩緩地走到了那個墜樓而亡的人面前。
周圍警察的呼喊聲,女人的尖叫聲,汽車的喇叭聲都成為了此時的背景音。
我蹲下身子,側過臉,看著那死狀極慘的人,竟然有些熟悉?
地上的血液漫過了我的鞋底,原本已經死去的人卻突然睜開眼睛。
在眼睛里,我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嘴唇似乎在一動一動的說著什么。
我低頭湊近去聽。
他在說“褚和,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我手一抖,那買給jack的咖啡摔落在地上,黑褐色的液體緩緩地融入地上的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