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的晚上六點,我回到了家。
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炕上坐著看電視,看到我進屋,高興地從炕上下來,說我覺著這兩天你該回來了,沒省思你今天就到家,這是坐晚上班車回來的。
我說是,晚上的。
母親問?還沒吃飯吧?
我說沒吃呢,你給我做啥好吃的?
母親說我搟的面條,還沒下鍋呢。
說著就往外屋地走。
我說媽,你待著,我自己下就行。
來到外屋地,母親也跟著過來,我說你進屋吧,我自己就行。
母親不進屋,說你啥啥的能找著嗎。
說完就去拿放在案板上已經搟好的面條。知道就是讓母親進屋,她也不會進去的,就坐在灶門前燒火。看到母親搟好的面條和做好的酸菜豆腐鹵,就知道她在等我。母親不知道我是今天回來,還是明天回來,但是她知道就是這兩天到家,把面條提前搟好,放在那等著,回來了,就高興的下鍋煮,如果不回來,母親就會坐在炕頭上發呆,也不會覺得餓,會自言自語,今兒這是不到家,明兒個就該到家了然后會從炕上下來,蹣跚著走到外屋地,自己煮面條,煮完面條,撈出來,裝到碗里,澆上酸菜豆腐鹵,慢慢的吃著,嘴里沒有味道,腦子里想著我我的母親。
灶膛里的火燒的很旺,烤著我的臉,很熱,眼淚從眼圈里打著轉。看著母親把面條下進鍋里,鍋里的水打著滾,冒著熱氣。
母親說別燒了,火夠了。
把要往灶膛里塞得柴火放下,站起來,去拿碗筷,把炕桌放到炕上,又去外屋把酸菜豆腐鹵端進來,放到桌子上。母親把面條從鍋里撈出來,我過去把面條端進屋里,母親手里拿著一碗自己做的辣椒醬,把辣椒醬放到桌子上,然后拖鞋上炕,盤腿坐到桌子旁。
先盛了一碗面條,加上鹵子,端給母親。
母親說盛這么多,晚上了,不敢多吃,不消化。
我說沒事,今天不是我回來了嗎,你多吃點。
母親說你回來了也吃不多。
我盛了一碗面條,坐到炕上,拿起筷子就吃。
母親說那有酒,上幾天我打的,小城子酒廠燒的,他們都說這酒好喝,比瓶酒好喝。
我下地,拿過母親打的酒,倒了一大杯,然后坐到炕上,嘗了一口,說媽,這是純糧食小燒,比瓶酒好。
母親說那可不,現在沒人喝瓶酒了,都是用水勾兌的,哪趕上這自己燒的酒好喝,你在外邊都喝瓶酒吧。
我說嗯,有時候也和散白酒。
母親說少喝,別喝過量了。
母親搟的面條白面里摻了蕎面,吃起來非常筋道,好吃。還有母親打的酸菜豆腐鹵,自己家腌的酸菜,剁碎了,用鹵水點的老豆腐切成小丁,下鍋的時候大點蔥花,醬油爆香,把酸菜末和豆腐丁一起倒進鍋里,巴拉兩下,放一水舀子水,小火燉,差不多的時候母親會加入一小勺自己下的大醬,再燉一會兒,味就出來了,滿鍋香。把酸菜豆腐鹵和面條拌在一起,大口的吃著。
母親說今年白菜不好,就腌了一缸酸菜。
我說一缸,夠你吃的。
母親說我能吃多少,你姐她們回來吃。
我問母親媽,這豆腐是你買的?
母親說你二姐夫做的,做完了給我送過來一板,還有挺多呢,有時候不愛做菜了,我就整塊豆腐,沾點醬,吃點大米飯。
我說咋還不做菜呢,你得給自己做點菜。
母親說一個人,有時候懶了,就不愿意做,做多了吃不了,你也不在家,做個菜吃一天。
聽母親這么說,心里不是滋味,難受。我這是不孝順呀。母親這么大年紀,一個人在家
母親把辣椒醬往我這邊推,說我昨天做了點,你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