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固定的通訊方式確實不方便,別人找我不好找,我找別人也不好找。
林燕說“老譚,給你買個傳呼機吧,這樣找你也方便,我家要是找我也可以傳你,都方便一些,行不。”
我說“行,你看著辦。”
林燕和她同學,就是和我們合租房子的王浩說了,他正好在小北市場賣傳呼機,就給買了一個。那時候傳呼機還挺貴的,記得是六百多元,那還是王浩賣傳呼機的,內部價,如果是市場價得八百多,得我的一個月工資。
那時候我們租房子的房錢是每個月五百元,兩家分,一家二百五,加上水電費、煤氣費,一家得三百元,將近林燕一個月的工資。房租一交就是一個季度的,七百五十元,是我的一個月工資。我的錢全在林燕手里,我也不怎么花錢,也就是抽煙喝酒,兜里有點錢就行,剩下的全給林燕保管。
我跟林燕說“我家現在不需要多少錢,上次回去給我媽留下了一千塊錢,夠她花幾個月的,把錢放你這保管,你家要是用錢你直接拿就行,不用問我。”
她問我“你就這么放心呀?”
我說“這有啥不放心的,家里外頭就這么點錢,也不是多,再說我也不會管錢,錢在我兜里自己都會往外蹦。”
于是林燕負責管錢,我負責掙錢,從來不問家里錢有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
有了傳呼機確實方便不少,但是找我的人大部分還是直接往飯店打電話,因為我在玫瑰飯店干的時間太長了,大家找我給飯店直接打電話方便一些。
帶傳呼有好處也有不好處,飯口正忙的時候傳呼響了也沒時間去回電話,等忙完了去回傳你的人也早走了,也不知道是誰傳你,也不知道傳你啥事,搞得心里范合計。
那時候走在大街上,只要有人傳呼機一響,你就看著,那個人就會滿大街的找公用電話,有時候還會在公用電話那排隊打電話。
沒有傳呼機的時候想買個傳呼機,等有了傳呼機新鮮幾天,就覺得沒啥意思,來傳呼了,及時回電話還好,要是不能及時回,還會讓傳你的人生氣。那時候在酒桌上經常聽到的就是那天傳你怎么不回我電話?或者,傳你你也不回,也不知道你帶個傳呼干啥?
后來我就把傳呼給林燕帶,林燕也是和我一樣,剛帶的時候挺美的,過了一段時間就不帶了,又給了我。
到了四月份,鄒老板廠子里越來越忙。
黃萍有一天跟我說“譚子,你說把咱家飯店租出去行不行?”
我一愣,問“干得好好的租出去干啥?”
黃萍說“太累了,你二哥廠子里忙,我還得照顧飯店和吊爐餅,還得整倆孩子,有點忙不過來。”
“也是,你真夠累的。”我問“為啥要租出去,兌出去不行嗎?”
黃萍說“也想兌了,你二哥說萬一哪天廠子要是不行了,這不還有個事干嗎,再說也不好往外兌。”
我說“現在廠子不挺好的嗎。”
黃萍說“現在是挺好的,掙錢,比飯店掙錢多了,可共產黨的事哪有準,政策說變就變,咱們干的還是有害工種,不知道哪天說不讓干了,就得不干,到時候這不還有個飯店,也有點事干。”
我說“那也行,租出去是對的,有人租嗎?”
黃萍說“現在還沒人租,這不才打算往外租,看看有合適的就租出去。”
我說“行。”
黃萍說“到時候飯店租出去,你要是想做廚師就還在飯店干,要是不想做廚師就到廠子里,我和你二哥咋說也不能把你扔下。”
我說“再說吧,我還是喜歡做廚師。”
黃萍確實很累。她比鄒老板歲數大,鄒老板在她跟前兒就像個小弟弟似的,飯店也好,廠子也好,很多事都是黃萍在處理,鄒老板只是負責招待那些廠長,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