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我和林燕開始收拾屋子。
也沒啥收拾的,大部分五姐在家的時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洗洗涮涮,擦擦這擦擦那,家里也不缺什么,也沒到下邊商店去,林燕我倆也帶回來不少東西,過年是夠了。
就是簡單地收拾收拾也干了一上午,到下午的時候沒啥事了。
母親問晚上吃什么,林燕說“我看著外屋有年糕,咱們晚上吃年糕吧,我還沒吃過呢。”
母親問“你們那過年家家不蒸年糕嗎?”
林燕說“不蒸,我們那沒有大黃米,也沒有你們這的紅小豆。”
母親說“哦,你們那都是水田,種不了這些雜糧,等你們走的時候給你們帶點。”
林燕說“那這幾天就少吃點,別都吃沒了,嘻嘻。”
母親說“吃不沒,我歲數大了,蒸不了年糕,那些都是你大姐蒸的,蒸完給我送來,閑房里還有粘豆包,你們走的時候都給你們拿著,我也吃不了。”
林燕就說“呵呵,我倆回來就和鬼子掃蕩似的,見啥拿啥。”
母親說“拿吧,反正也都是你們的,等我老了,這四間房子,還有這大院套都是你們的。”
林燕說“這個先不要,留著,到時候你要是跟我們去城里,這房子咱們也不賣,農村房子以后肯定值錢,我和老譚老了就回來住。你要是不和我們去,你上我哪個姐家去這房子就給誰,我們不要。”
母親說“就這破房子還值啥錢,家家都有。”
在母親眼里農村房子不值錢,家家都有。我家是個大院套,足有一畝半地,念書的時候有個想法,就是自己有錢了把四間正房翻蓋一下,建四間北京平房,然后再正房的西面再建三間廂房,正方前面的園子好好修修,里面種上各式各樣的蔬菜,早上起來到園子里摘點辣椒、掐把小蔥,吃幾張卷餅,這日子沒誰了。
這是我的想法,一直想要實現它。
晚上吃年糕,燉的酸菜粉條。我不愛吃年糕,吃的是剩餃子。林燕吃了滿滿一碗年糕。
吃年糕的時候母親把白糖拿過來,跟林燕說“吃年糕得蘸白糖,要不然燒心。”
林燕把白糖撒在年糕上,吃了一口,說“嗯,好吃,老譚,可好吃了,你不來點?”
我說“好吃你就吃吧,我不愛吃,吃了就燒心。”
林燕說“大娘不是說撒點白糖就不燒心了。”
我說“那也不行,也燒心,我吃不了粘的。”
母親說“他吃不了粘的,小時候過年蒸豆包都給他蒸菜餡的,不吃豆餡。”
林燕說“你小時候真調皮。”
我說“那不是調皮,是沒那口頭福。”
母親說“他,還有他三姐,都不愛吃粘的,像這年糕、豆包人家一口不動,就我家老二、老五愛吃,你大姐也不怎么愛吃。”
母親說著,挑了一口年糕,蘸了白糖,邊吃邊說“我還行,就是現在牙不行了,硬東西咬不動,晚上還不敢多吃,不消化。”
林燕說“我看你還行,一點不見老。”
母親說“還不見老,過年都六十六了,我六十六,國華二十六,按說你倆過年該結婚了。”
林燕說“結婚不著急,等一年行。”
母親說“還不著急,都多大了,人家二十六孩子都挺大了,就你們不著急。”
林燕就笑,說“我們后年結婚。”
林燕吃了一碗年糕,看樣還要吃,母親說“傻丫頭,粘的別吃多了,不愛消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趕緊的吃點菜,干吃年糕不行。”
林燕看著年糕,心有不舍,我說“還有呢,明天接著吃,趕緊的吃點酸菜,要不到半夜你肚子就得難受。”
林燕只得作罷,吃了幾口酸菜。
吃過飯,林燕把桌子收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