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大,但下的時間長,從后半夜開始下,一直下到現(xiàn)在,地上已經(jīng)是厚厚的一層雪,踩上去能沒過腳背。
這是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和刀郎所唱的一樣,來的那么快又那么直接。
喜歡雪,雪能讓人安靜,可以靜下心來感受天地萬物。
萬物皆有靈,萬物有靈才有了世間百態(tài)。
所以要敬天愛人。
來到小超市,買了兩瓶白酒和豬爪子,又買了兩盒煙,看看有鹽焗花生米,買一斤拿回去喝酒。
回來的時候大哥他們已經(jīng)把菜做好就等著我了。
大哥姓李,叫李志宇,三十三歲。敲我家門的那個小伙子也姓李,叫李建,二十三歲。等在廚房炒菜的那個胖子姓江,叫江潤平,二十五歲。還有一個女的,姓鄭,叫鄭艷。他們都是當兵的出身,是飛機制造廠廠內(nèi)武警,復員之后直接留在廠內(nèi)當了工人,現(xiàn)在還沒下車間,在技校學習,和張麗妹妹在一個技校。張麗妹妹是花錢交學費學習,他們是帶著工資學習,待遇不一樣。
互相認識完之后開始喝酒,李建喝不了白酒,和鄭燕喝啤酒,我和李哥、江潤平我們?nèi)齻€喝白酒。
當兵的人都能喝酒,尤其是江潤平,酒量和我差不多少。
李哥問我“譚子,你這也得找活呀,廚師活好找不?”
我說“還行,挺好找的。”
江潤平問“譚哥,你現(xiàn)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我說“掙不了多少,也就兩千塊錢。”
“那還少,”他說“知道我們現(xiàn)在掙多少不,才四百多塊錢。”
我說“那也比我強,我這是打工,說下崗就下崗,連保險也沒有,你們這是鐵飯碗,一輩子不用下崗,五險一金,等老的那天退休也有退休金,我啥也沒有。”
我說出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李哥說“是,看著譚子他們掙得多,有時候不如咱們,咱們現(xiàn)在是在技校學習,等下車間就好了,下車間就開始有工時,錢就多了。”
鄭艷李哥問“老李,你說咱們下車間能分配到一起不?”
“不能,哪有那好事,還給你分配到一個車間,咋想的。”李哥說。
“那咋不能,萬一呢。”鄭燕說。
“千萬別分配到一個車間,我可受不了你們,一天天的你們能把我折磨死。”
李哥苦大仇深的說,看樣之前他們沒少折磨李哥。
“哎——老李,到時候我們就要求和你分配到一個車間,你不大哥嗎,不跟著你跟誰,你跑不了,到時候還照樣折磨你。”李健說。
李哥說“可別,我是怕你們,你們愛哪去哪去,別和我在一起,我受不了你們。”
江潤平對李健和鄭燕說“不分配到一個車間也行,反正都是一個廠子,到時候咱們下班就到這來報道,他還是跑不了,到這就吃就喝,他還能把咱們攆出去咋的?”
說完擺出一副臭無賴的表情,再看李健和鄭燕也是一樣,那意思說江潤平說的非常對。
李健說“對,到時候我下班就上這來,他家嫂子做完飯上桌就吃,也不管樂意不樂意,吃完就走,就算罵我也聽不著,要是來氣就把他家賀賀領跑,拿出去賣了。”
鄭艷笑,說“李建你夠狠,我看這招行,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咱倆一起上他家偷孩子。”
大伙就笑,一群損戰(zhàn)友。
李哥對我說“譚子,看著沒,沒整,我們這幫哥們就這樣,當兵時候就在一起,現(xiàn)在上班還在一起,這幫小子就知道熊我。”
“不熊你熊誰?你不是我們老班長嘛。”江潤平理所當然的說。
看他們戰(zhàn)友之間熱熱鬧鬧毫無隔閡的很是羨慕,這輩子遺憾的就是沒當過兵。
戰(zhàn)友情是一輩子的,難忘、真誠,叫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