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家百貨商店老板娘的女兒。
小丫頭做了半夜的火車,正無精打采的靠著車窗昏昏欲睡。把她找到,帶她來到我的車廂,跟坐在我
旁邊的人還了座位,然后給她媽打了電話,說已經見到她女兒了,叫她放心。
小丫頭叫方林,十九歲,也算大姑娘了,個子不算太高,中等吧。一看就屬于很有個性的那種,化著妝,看不出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帶著點叛逆。
我問她為什么想出來打工,她說不愿意在家待,想出來玩玩。跟我說在北票飯店當過服務員,干了倆月,后來覺得沒意思就不干了,覺得北票地方太小,沒啥玩的。后來想到省城打工,她媽沒讓,說是怕她在外學壞了。
“我這么大人能學啥壞?要學壞早學了。”她一臉不削的說。
我問“那這回你媽咋讓你出來了?”
“我和她說了,今年說啥也不在家,就出來打工,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她有點得意的說“就算不跟你來濱海,我也打算和我同學去省城。”
“我媽那天是看著你了,你這人還行,你媽我見過,上我家買過東西,我媽說你媽好,你媽也確實好,還沒聽誰說你媽不好。我媽那意思我出來行,得跟著個可靠人,要不然她不放心。”
不是她媽不放心,誰家有這樣個丫頭也不放心。
方林和秋萍不一樣。秋萍出來打工是因為家里困難,出來打工掙錢幫著家里分擔一些負擔,純粹是出來打工掙錢,用農村話說那是有心人家的孩子,過日子人。方林不一樣,她家不缺她出來打工掙的那點兒錢,她出來打工純粹是為了玩,為了不再在家受爹媽管,出來放飛自我。
看她這樣,在家也是個小太妹,不咋聽話。
不知道答應她媽帶著她是對是錯,這樣的孩子聽難管。
她看我不說話,對我說“看我這樣,其實我挺能干的,就是有點小脾氣。在北票當服務員的時候飯店就我一個服務員,啥都是我干,一個人照樣拿下。”
“那咋不在那干了?離家還近,多好。”我問。
“不是不愿意在那干,你不知道,咱們北票挺亂,飯店成天有打架的,還有的撩閑,看我長得好看就撩我,煩他們聊我,一來氣就不干了。”她說。
她說他長得好看,還真沒發(fā)現(xiàn)好看到哪去,可能是她后半夜在北票上車,坐了半夜的車沒梳頭洗臉的關系,頭發(fā)有點亂,臉也沒精神,只能說是中上等,不能說漂亮,如果個頭再高點和葉玉榮差不多。
我問“頭一次出這么遠門吧?”
“那你可小瞧我了。”她說“我去過北京,省城,去北京是和我媽去的,給我媽看病去了,我媽有病,肺病,現(xiàn)在好了。去省城是自己去的,我同學在那打工,叫我也去,我去了之后發(fā)現(xiàn)是做小姐,就是在歌廳陪客人唱歌的那種,我去了之后才知道,沒去的時候給我說就是服務員,但也說在歌廳了,沒說還得陪客人唱歌,我長了個心眼,跟她說挺好的,當天晚上說有點累,明天上班,第二天早上她還睡覺呢我就坐火車回來了,回來之后我媽問我咋沒干就回來了,我說不愿意干就回來了,沒告訴我媽咋回事。”
“其實那回不如不回來了,就是陪客人唱唱歌,也不是陪客人睡覺,有啥呀,還掙錢。也是我膽小,覺著不好,要是現(xiàn)在我就不回來,跟你說我唱歌好聽,真的。”
聽她說完我看著她,感覺自己帶了個麻煩。
“我今年和我媽說了,還去省城打工,我媽也同意了,那天你在我家買東西,你走了之后我媽說叫我去省城聯(lián)系你,你能照顧我點。我跟我媽說這么大人了不用照顧,自己能照顧自己。原打算十六出來去省城的,我媽給你打電話,說你不再省城干了,去濱海,叫我也去濱海,我一聽濱海心想挺好,都說濱海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