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說,我住在家里很好,我和唐小健的婚事也不必急于求成。您覺得我回答得好嗎?”賈夢說著,把滲透了賈天鳴汗水的紙巾捏在手里,用力地揉碎。
“很好。”賈天鳴沒有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女兒,居然變得這么能言善辯,完全不像一位精神病患者。
他不再問話,雙眉不禁緊鎖起來,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關掉指示燈,重新啟動了車子。
過了一會兒,目的地便到達了。這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賈夢卻感覺像過了半生那么漫長。
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四個似曾相識的霓虹發光字出現在眼前:“雷霆飯店。”
賈天鳴下了車,一反常態地為賈夢打開車門,像一個溫柔和藹的中年父親一樣,挽著她的手走進飯店。
不知為何,賈夢竟沒有感到絲毫的開心,尷尬地低著頭,忍著崴腳的疼痛,努力與賈天鳴保持一致的步伐。
“賈總好!您預訂的包間在這邊,請跟我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賈夢抬起頭,便看到馬雷迎面走過來,他一身飯店服務員的標準裝扮,由于個子太高,為了禮貌招呼客人,保持著點頭彎腰的姿勢。
馬雷看到賈夢,笑容格外燦爛起來,兩人的目光剛好交會在了一起。
來不及閃躲的賈夢,忽然感覺到心口有一只呼之欲出的小鹿在砰然直跳,趕緊再次低下了頭。
馬雷把他們領到一間寬敞得像宴會廳一樣的包間,偌大的空間,卻只在正中央擺放了一張長方形的餐桌,空蕩得只要稍微大聲說話,都可能會產生回音。
賈天鳴和賈夢不約而同地分別端坐在餐桌的兩頭,白色的桌布中央被一條金色的絲帶分割成兩半,像極中國象棋里的楚河漢界,仿佛有意在營造兩軍對壘的陣勢。
馬雷倒了兩杯水,分別送到賈天鳴和賈夢的面前,低頭示意著說:“兩位請稍作休息,菜點馬上就端上來。”
說完,馬雷轉身離開,砰地一聲關上了包間的大門。
賈天鳴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隔著長桌看著賈夢說:“夢夢,你想嫁給唐小健嗎?”
“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從小就有婚約在身。”賈夢低著頭,生怕賈天鳴的眼神探測到她的真實想法。
“如果爸爸有辦法可以讓你不必嫁入唐家,你覺得如何?”賈天鳴露出了紳士般的微笑,盯著賈夢,充滿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
在住進別墅小院之前,賈夢對于嫁入唐家是十分抗拒的,可當她隱約地意識到賈天鳴也是抱著某種目的時候,對于嫁入唐家和被動軟禁這兩個選擇中,賈夢內心的天秤倒是相對平衡了起來。
“不嫁入唐家自然是好的,但違背契約,對于賈家而言,總是會影響名聲的。”
賈夢謹慎地回答,她把和賈天鳴的對話當成棋局上的博弈,在被他“將軍”的時候,就要努力地找到自保的方法。
“《民法通則》第17條規定:“限制民事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需要監護人,第一順位是配偶,第二順位是父母。”賈天鳴把早已爛熟于心的法律條文,一字一句地念出來,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像極了影視劇里法官的誦讀。
賈夢的腦袋像被塞進了一個定時炸彈,逼迫她不得不快速找到重點詞:精神病人!監護人!配偶或父母!
她很快就領會到了賈天鳴的言下之意!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保持著精神病人的身份,她不嫁給唐小健,賈天鳴就可以一直是他的監護人。而一旦她嫁入唐家,她的監護人將轉變為唐小健!
“爸,抱歉,聽到法律條文,我的頭有點暈,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賈夢把手搭在餐桌上,托住頭部,做出一副頭暈的樣子。
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