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醫館找了。
“帶我去孫郎中的醫館。”
“諾!”
管家帶劉平來到孫郎中醫館。
孫郎中是兗州最有名的郎中,他的醫館門面極大,不過此時也已經關了門。
自從瘟疫爆發之后,所有病患都來找孫郎中看病,但是這病他根本就看不了,只能把病人往外趕。
憤怒的病人把他的匾額都給摘下來砸碎了,孫郎中也只能躲在里面不敢出來,暫時歇業。
此時醫館門前一片狼藉,只有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婦人,坐在大門旁邊的墻根下,倚靠著墻,另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在砸門,此外再沒別人了。
“郎中,你快開門,救救我母親,”那青年邊砸門邊發出宏愿“若是能救得了老母,我愿與你為奴。”
“去去去,”門里面傳來孫郎中憤怒的聲音“你找別的郎中吧,這病我真的治不了,我要是治得了,還至于連招牌被人砸了都不敢出門?”
那青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招牌,想想的確如此,郎中哪有放著錢不掙,把病人往外趕的?
看來是真的沒辦法啊。
他突然跪在老母面前失聲痛哭起來“母親,早知道如此,咱就不離開北海了,你也不至于染上這等惡疾,都是兒害了你啊。”
只可惜,他的母親昏昏沉沉,已經聽不見他說話。
劉平正是來此尋找病患的,可是眼前只有這一例,于是走上前去問那青年道“這位大哥,我這里有個方子,或許能救令堂,不知你敢不敢一試?”
“你能治得了瘴氣之疾?”那青年抹了一把眼淚,疑惑的抬頭看著捂得嚴嚴實實的劉平,思慮了片刻道“你如何醫治?”
“你帶上令堂隨我回家,服用我的湯藥。”劉平道。
“你收留我們?”那青年眼前一亮,在這個時候,誰還敢把病患往家里帶?
此時天已過午,如今整個兗州的客棧全都關門了,要是找不到地方住,他和母親今夜只能露宿街頭。
劉平本來就要觀察自己黃花蒿水的藥效,自然要把他們帶回去,微笑著道“當然收留你們,要不然如何給令堂喂藥?”
“我愿一試,我剛才說過,如若能救得了家母,我愿終生與你為奴,”那青年言辭肯定道。
他雖然不相信眼前這少年能治得了瘴氣之疾,但卻能給他住的地方,這個時節他母親即使沒病,在外面凍一夜也凍壞了,更何況已經生命垂危。
他背起母親,跟隨劉平回到府邸。
靈娥等人立即收拾出兩間干凈的房間,讓那青年母子居住。
那青年大為感激,心想這位小哥倒是心善,而且能在兗州住這等宅邸,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只是不知道他圖什么。
劉平讓靈娥熬好黃花蒿水之后,端來給那老婦人服下。
那青年看了一眼昏迷的母親,不由心如刀絞,畢竟他也聽說過這瘴氣之疾乃是百病之首,世間并無藥方可治。
他也知道,老母親染上這種惡疾,一只腳恐怕已經踏進鬼門關了,另一只腳也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或許就在今夜。
至于相信劉平,純粹是為了給母親找住所,并非相信劉平的藥能治好此等惡疾。
青年打開隨身的包袱,取出所有的銅錢,準備去尋個壽材店,為母親打造一副上好的棺木。
只是不知道這時候壽材店還開不開門,不管他,大不了把壽材店門砸開。
他正要出門,就聽背后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兒啊……為娘有點兒渴了……咱們這是在哪兒……”
那青年猛地一激靈,回頭,只見母親的眼睛竟然慢慢睜開了,雖然依然很虛弱,但是母親畢竟醒了。
青年手中給母親做棺材的銅錢不覺掉在地上,他瞬間變得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