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手下數百軍兵挺著長矛,將那不大的農家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典韋固然身中數箭,渾身上下如同在鮮血中泡過一般,但兀自手拿雙鐵戟,兇神惡煞的守在門口。
一眾叛軍被他氣勢所懾,倒也不敢逼近,于是紛紛從四面開始翻墻。
反正他們主將的目標是院內的曹操,又不是典韋,只要順利殺死曹操,任務就算完成了。
張繡在后面看著眼前場景,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大定。
這回曹操這個侮辱他叔父妾室,讓他背上“獻母求生”惡名的罪人,總算插翅難逃了。
而且只要曹操一死,曹氏群龍無首,必然四分五裂,他或許真的可以聯合劉表,偷襲許都,將朝廷控制在他手里,進而吃下所有曹氏地盤。
然后他也可以抓住曹操妻女,讓這惡賊于九泉之下也嘗嘗妻女被人凌辱的滋味,以為先叔父報仇雪恥。
想到這里,張繡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突然卻聽見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即使不用點火把也能隱隱約約認清對面人物。
張繡猛的一轉身,只見馬上來人竟然是胡車兒,而且跑的甚是慌張狼狽。
“主公,大……大事不好了,咱們的軍隊全完了,曹軍馬上就要殺過來,末將……末將保主公快些逃命吧。”
胡車兒急匆匆的跑到張繡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原來劉平率領三千先鋒軍輕松就擊潰了胡車兒手下九千叛軍,胡車兒眼見敗局已定,無可挽回,根本沒敢在太史慈等人面前露面,而是偷偷騎上自己戰馬來尋主公。
“你說什么?”剛剛做著春秋大夢的張繡笑容僵在臉上,不由自主在馬上晃了晃,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狼狽不堪的胡車兒,厲聲道“你手下有九千軍兵,曹軍不過三千,是如何戰敗的?
難道曹軍都是天兵天將不成?”
“是……是……”
“是什么?”
“是劉平那小兒,在咱們兵器上做了手腳,一碰即斷,咱們的軍兵幾同于赤手空拳,根本無法與曹軍抗衡啊,”胡車兒可憐巴巴的訴說,不敢與張繡眼神碰觸。
“這……這怎么可能……”張繡呆傻了一樣,嘴里喃喃自語,他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冷入骨髓。
“主公,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沒有了軍隊,天下之大,我等又能逃到何處去?”他猛地眼睛一瞪,露出兇光沖著曹操躲藏的院落,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那曹賊墊背。
給我殺!
殺!
殺——”
張繡喉嚨都快要喊破了。
此時的曹操正坐在院內的地下,精疲力竭的大口喘著粗氣,現在就算讓他跑,他也跑不動了,更何況四周全是張繡的叛軍,他再也沒地方可逃。
眼見數不清的叛軍紛紛爬上了墻頭,眨眼之間就要殺至自己跟前,曹操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
他自起兵以來,遭遇無數敗績,如今剛剛有了起色卻身死于此,難免心中不甘。
更何況他死之后,再沒有同時能震服曹氏兄弟與夏侯氏兄弟之人,那兩邊兄弟手下各自有多少不等的軍馬,到時互相誰也不服誰,兩邊非打起來不可。
他一手開創的基業必將瞬間毀于一旦,到時家人或許都不能自保。
“這都是報應啊!”曹操昂天長嘆,眼見四面叛軍已有數人翻過墻頭。
他跪于地下,面向東北許都的方向拜了拜,那是為父親與家人謝罪,拜完之后他調轉手中長矛,對準自己胸口……
作為一世梟雄,他寧愿自殺也不愿死在一幫普通軍卒手里,這是臨死之前最后的尊嚴。
“主公,不可!”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