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是你?”大當戶頓時驚叫了一聲,本來已經絕望的眼睛瞬間亮了。
此時朝堂上大大小小官員加上侍從足足有上百人,大當戶一進來就與審配動氣,顯然沒有想到在這里能碰見劉平。
他知道當初劉平去草原,他們賢王又送美女又送奴隸,雙方相交的也不錯。
但他們賢王畢竟不顧劉平送回叛徒且莫日的情誼,見錢眼開,沒把良馬賣給劉平,以至于逼劉平去多蘭部買劣馬。
此時豈能指望劉平能幫他們?
“小兄弟,你能說句公道話么?”大當戶試探著道。
“什么小兄弟,”孔融呵斥道“此乃當朝大司農,劉公。”
“大司農?”大當戶愣了。
他是右賢王手下官員,自然知道大司農乃是主管天下財政的高官。
他做夢也沒想到,當初前去草原買馬的曹氏使者竟然是九卿之一。
回想起來,當初要不是右賢王貪圖價格貴,而是把馬賣給這位劉公,或許也不會出這些糟心事了。
劉平擺擺手讓圍著大當戶的羽林衛退下,這些軍士還都是他手下的屯田兵,自然都聽他的。
“先起來,有道理不怕講,右賢王賣給袁氏的是良馬還是劣馬,我最清楚,”劉平走過來淡淡的笑道。
他剛才已經跟曹操眼神交流了一下。
挑起去卑跟袁紹之間的矛盾固然有益于曹氏,但是在去卑被袁紹逼到墻角的時候幫去卑一把,對曹氏的益處更大。
不可否認,袁紹此時是曹氏的勁敵,實力遠大于曹氏,而去卑所控制的南匈奴草原在袁紹側后方,正符合曹氏遠交近攻的策略。
將來若與袁紹起了沖突,有去卑這個強援在側后方捅袁紹一刀子,對曹氏有莫大的好處。
故而曹操示意劉平,把審配給懟回去,助去卑解除這次危機,以收獲去卑的友誼。
“你真的肯幫我們?”大當戶滿臉喜色的站了起來道“只要您能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不管他們信不信,我們賢王必承您恩德。”
他們草原人與滿腹詩書漢人講道理自然是講不通的,此時驟然聽到劉平肯說公道話,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這事的確沒有比劉平更清楚的,更何況劉平也是漢人,又是那么高的高官,講道理自然要比他強百倍。
只不過,在審配巧言令色之下,如今滿朝公卿恐怕都已相信他們所售出的實為劣馬了,再說,那些良馬一到袁熙手里便成片的死亡,他們也想不透是什么原因。
如今袁紹擺明了想用這件事搞臭他們草原人的名聲以威脅,積累好名聲很難,但搞臭名聲卻很容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劉平看了一眼滿朝公卿,坦然道“當初右賢王曾對在下說過,草原上馬種相差不大,所謂良馬劣馬之別,全在草料與養馬之人。
若是草料得當,養馬之人技藝精湛,劣馬也能養成良馬。
反之,良馬也能養成劣馬。”
“對,就是這樣,”大當戶不禁佩服,他心里就是這樣想的,但剛才情急之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著動手。
“劉公這是何意?”審配緊緊皺著眉頭,聽劉平的口氣似乎在幫草原人,這就令審配不理解了。
劉平不應該恨去卑的么?
若說朝堂辯論,他審正南能吊打草原來使,但是劉平卻不同,審配可是聽說過,當初在許都的招賢館,劉平把王朗華歆這等人物都駁斥的啞口無言。
“難道去卑那幾句話,就令劉公精通養馬之術了么?”
“在下自然不通什么養馬之術,但是臨行前,在下曾問右賢王討要三十幾個精通養馬之奴隸,故而在下所購雖為劣馬,但在他們照料下卻一匹未死,這卻是事實,不知正南先生這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