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目光凝視著前方,微微搖頭道“兒雖看的出這是皇帝離間之計,意在離間我翁婿。
但是,對平兒封王已既成事實,兒卻一時之間想不出應對之策,尤是苦惱。”
以曹操之謀略,這簡簡單單的計謀自然能一眼看穿。
可是這計謀厲害就厲害在,你明知他是離間計,卻也拿它無可奈何。
劉平的身世本就無從追溯,既然皇帝說他是漢室宗親,且詔令已經明發天下,你總不能再把詔令追回來。
難道能對天下人說,這件事情經查實,實際上是皇室搞錯了?
如此兒戲,皇帝詔令沒有了威嚴,對曹氏也沒有半點好處。
這時,曹操咬著牙,繼續道“那皇帝不念兒對漢室再造之恩,竟然出此毒策,著實令人可恨。
只可惜,兒卻依然要把他高高供在御座上,眼睜睜看他做這些背后捅刀之事。”
“此事根由的確在皇帝身上,可你畢竟是臣子,能對皇帝怎么樣?”曹嵩漸漸聽明白了兒子的苦衷。
兒子明知道劉平是無辜的,是皇帝忘恩負義,在背后搞事情,故意造成如此尷尬的局面。
可偏偏他卻拿皇帝沒有一點辦法,皇帝這一切做的四平八穩,合乎所有規矩,你連犯顏直諫的理由都沒有。
“那你想怎么辦?”曹嵩看了一眼窗外,那淋的跟落湯雞似的三個人,有些憂慮道“你沒有應對之策,跟他們三個有什么關系?
總不能讓他們三個一直站在雨里。”
“嗯!也差不多了,該放他們回去了,”曹操突然狡黠的笑了笑。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差不多了?”曹嵩頓時疑惑不解,愣愣的看著兒子。
“父親恐怕還不知道吧?咱們這位皇帝恐怕遠沒有想象中那么聽話。”
曹操捏著胡須,嘴角微微翹了翹“兒一直都知道,這世間恐怕有不少人,依然暗中心向漢室。
為皇帝通風報信者,那是防不勝防,這丞相府中所發生之事,難說不會立即傳到皇帝耳朵里。
皇帝不是想離間我們翁婿么?
那我就滿足他。”
“你是說,你這一切都是演給外人看的?”曹嵩驚奇的看了兒子一眼。
隨即接著嘆息道“哎!我老了,越來越看不透你們這些計謀偽裝,只要你沒真的拿這幾個孩子開刀的心思,那我也不多管閑事了,你自便吧。”
他說著,搖了搖頭,然后被兩個侍從攙扶著準備出門,突然又回頭道“你還記得先帝在時的尚書右丞全柔么?”
“兒自然記得,”京兆全家也是望族,曹操當年也是洛陽風云人物,自然與全柔相識,卻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說出這個。
而且聽說,全柔此時已經投靠了孫氏啊。
“全柔有一幼弟,名曰全旭,此子與其兄政見相左,欲為朝廷效力,前幾天你不在時他前來投奔,你抽空見一見吧。”
“父親有命,兒自當遵從,”曹操恭恭敬敬的回答,心中卻不由得嘆息,看來朝廷這張招牌,在天下人心目中還是有許多人認可的。
這件事情他更要小心處置,不能把招牌給砸了。
“那就好,”曹嵩說完,便被兩個侍從給攙扶著出去。
外面雨地里的劉平,見老態龍鐘的曹嵩邊走邊搖頭,顯然是效果不理想,他心里不由得一陣悲苦。
看來自己這次多半要涼涼了,說到底還是怪自己沒有穩住別浪,導致連皇帝都對自己感到了威脅。
驟然一頂王爵的帽子扣頭上,慢說曹操那等多疑狡詐之人,恐怕任何一個諸侯都接受不了吧。
“連大父說話都不管用,看來父親是鐵了心,要不理咱們了,”曹節小嘴扁了扁,快要哭出來。
正在這時,只見房門又開了,曹操撐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