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炫剛聽夏安說梅遠塵回來了,心中一喜,再聽他說梅遠塵去找杜翀,一時又憂慮起來,遠塵絕不會無緣無故去找杜總管,想來是發生了極難辦的要緊事。想及此,便急急從內屋屜中取了一金色物事,往杜翀的常駐理事房跑去。
杜總管!梅遠塵箭步而行,直沖王府理事房,朝杜翀的右偏廳,一邊跑,一邊急切叫道。
杜翀跟隨夏牧朝日久,自知這位遠塵公子在王爺心中地位實在非同一般。這時聽梅遠塵喚自己甚急,想是有要事發生,忙從案桌走下,迎過來問道遠塵公子,有甚么事嗎?何以如此著急?梅遠塵徑直跑到案桌上,取了筆墨紙硯,快速描摹起來。杜翀見狀,快步走到梅遠塵身旁,見他正畫著一個人像,頗感訝異。
梅遠塵下筆又快又疾,轉眼白紙黑墨便成頭像畫。畫畢又在畫像旁寫了幾字男,年三十五至四十五,身高七尺二三,躬背蓬頭垢面衣著襤褸,口中上門齒缺右旁一個。一邊寫,一邊念給杜翀聽。
遠塵公子,這人是甚么人?杜翀看了畫,聽了梅遠塵描述,猶自不知何意,再問,需我做甚么嗎?
梅遠塵見墨跡未干,畫像拿不得起來,乃回頭謂杜翀道杜總管,有一事求你幫忙。請你多派人手到城東婆羅寺方圓幾十里內找圖上這一人,一定要快,慢了便不知他再往何處去了!
杜翀終于大概明了,但梅遠塵所說的搜索范圍太廣,需要的人數只怕要數百上千人,頗感為難,正色道遠塵公子,這,要行此事,恐怕需調動府中數百人之多。現下都城頗不太平,驟然抽調這么多人離府,這,我得先問過王爺才好。
梅遠塵聽了此話,正著急,恰夏承炫趕了來,在廳門處說道毋須去找父王了,我這里有父王的隨行金令,你執此令到城東的東城兵馬司,點兩千人去尋。此非戰時,只調兵卒,不佩械具,有此令便可。說著,從腰袋掏出一個四寸長兩寸寬一寸厚許的五爪金龍令,背面雕鏤篆體六字頜親王夏牧朝。
杜翀正感為難,忽得夏承炫獻此妙計,大喜道此法甚好!我這便去辦!但教此人還在婆羅寺左近三十里內,定能把他找出來!說完向二人執禮,從案桌收好畫像匆匆向外行去。
承炫,謝謝你!梅遠塵一臉感激道,雙目中隱噙著淚水。
夏承炫適才還怪梅遠塵拖沓就要誤了正事,此刻見他這般神色,自然猜到定有要事發生,先前一點怨氣早已煙消云散,伸手輕輕拍他肩膀。待他臉色稍緩,似乎情緒平復不少,乃微笑問道遠塵,這個人是甚么人?于你很重要?
梅遠塵悵然若失,望向廳外,重重哀嘆道,我不知道此人是誰,他亦于我無甚關系。夏承炫正奇怪,只聽他接著道只是,他可能是世間唯一知道我舅舅下落的人!杜總管調這么多兵卒,一定要找到他啊!襤衣男子,你可一定不要跑遠了?梅遠塵心中祈禱。
夏承炫驚道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