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雞鳴,天高氣清,讓人心神寧靜。
端木玉并不是個耽于享樂的人。這進院落年久失修,床椅桌凳皆有舊損,端木玉置身其中卻毫不介懷。
如同往常一般早起,讀書寫字練武省思籌謀。此刻他正在臨時清理出的小書房執(zhí)筆揮墨,所書的乃厥國大儒胥潛夢的《與君子交》與君子交,信而不疑,不背不避;與君子交,敬而不倨,不使不馭
咚!咚!咚!叩門聲響起。書房狹小,門早已破敗難以闔上,端木敬叩門時,端木玉早已看到了他,卻未抬頭,輕快言道說罷!
端木敬雙手奉著一個小竹筒,恭敬道少主,剛接到都城六百里加急送來的信筒。
端木玉抬起頭看了看端木敬,笑道我正寫著字,你念給我聽罷。
是,少主!端木敬躬身回答,再打開竹筒,取出一紙條,攤開念道,大華召武林高手六月初六集于都城,欲于我親貴大臣不利。端木敬念完,神色大變,急道,少主,這如何是好?
呵呵,你急甚么!欲殺人,自必做好被殺的打算,我們臨行,不都寫了訣別信么?端木玉笑道,又由笑轉冷,我們如此,大華亦是如此,他們要來厥國作亂,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能耐!是殺人還是被殺!
原來少主早有計定,端木敬多慮了!端木敬恍然大悟道,少主,那我們還要回鄞陽城么?
我們離開鄞陽城日久,自該回去了。端木玉淡淡道,但這次來安咸,梅思源沒殺成,可不能便罷了?;刿搓柷?,還需要另做一件事。只見他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紙,白紙上赫然寫了三個蒼勁大字回馬槍。
鹽運政司府西廂房院落中,真武觀九個止字輩的道士正在練劍,梅遠塵則坐在一旁石凳上細細看著。
小師叔,你莫坐在那里干看著啊,過來指點我們幾招罷!止滄收住手上劍招,向石凳走來,笑謂梅遠塵道。他比梅遠塵還大了九歲,嘴里雖叫著梅遠塵師叔,日常相處倒把他當了同輩。
梅遠塵探了探身,一臉為難道你們這套劍法,我也只在這里瞧了這一會兒,先前卻從未學過,哪里能指點你們?
止滄拉住梅遠塵衣袖就往院中走,笑道不管!一通則百通。前日我們已見過你出手,沒想到你武功竟這么好!難得現(xiàn)下得空,說甚么也要你教幾招來!
梅遠塵在旁邊瞧了一個多時辰,倒把這套劍法看得七七,止滄既拉自己指點,梅遠塵半推半順也就跟了過去。其余八位止字輩師侄蜂擁圍了上前來。自前日與歹人一役,眾人皆知他武功極好,比三位湛字輩的師叔伯只高不低,比自己九人那是高得多了去了。
那好。我便說說罷,若是說的不對,你們請多擔待著些。梅遠塵學了了一劍法,這時看這套真武劍法實在頗覺簡單,亦瞧出了不少端倪,心里也就有了些底氣,我先使一遍,你們看對是不對。說完,從止滄手里接過劍,躍出兩丈遠,將適才所學劍招從頭至尾使出來。
梅遠塵一邊使劍,止字輩的道士在一旁接連驚嘆哇,小師叔這劍法,這他說他先前未學過,我哪里敢信!
我練這真武劍法十四年了,才自覺有所小成,小師叔的這造詣,比我可高了不知道多少!不知我何時才能練到那般行云流水。你看那招‘魚躍龍門’,我由下向上斜挑,在自上往下壓刺,怎也練不好
啊,就是這招了!這招‘白駒過隙’最是難練了!進身刺劍,身在動而劍不可偏分毫,沒個十幾年功夫,哪里刺得準?
梅遠塵練完收招,行到眾人面前,問道你們也瞧見了,我練得對是不對?
止漾此時心中感慨萬千,退后半步,微躬身體,重重說道師叔!你練得極好!
止滄幾位師兄弟亦跟著退后半步,喚道師叔!先前眾人于梅遠塵并不知甚,只知他是青玄師(叔)祖的小弟子,輩分上確是自己的師叔。然前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