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與父王商議的,然他不在此間,我只好向諸位商量出個主意來。”夏承炫壓低著嗓子,正色道,“百微堂剛剛截到一則消息,赟王府和九殿、鹽幫集結了大批殺手,這幾日便會去屏州。”百微堂是頜王府多年來暗中培植起來的一股勢力,隱跡于江湖之中,主要職責便是搜集情報及物色殺手死士。
“去屏州?難道莫非是想行刺頤王?”杜翀想了想,大驚道。三股勢力如此興師動眾,所謀絕不會小,而整個屏州城,只有夏牧仁值得他們這么做。
夏承炫點了點頭。
杜翀輕輕搖著頭,一臉的不可思議,低聲道“赟王瘋了不成!頤王府豈是這般容易對付的?”
“赟王沒瘋,他若想爭儲位,這的確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哼,只怕他還留有后招罷。只是,沒想到他竟能拉上鹽幫和九殿,顯然他們之間已達成某種協議。雖不知具體是甚么,但也能猜到個大概。頤王府雖然底蘊深厚,卻也未必抵得住這三方聯手。”整個今夜,夏承炫都有些神情恍惚,此事言語間亦是雙目無神,似乎思緒并不在此間。
頜王府與頤王府、贄王府相爭多年,卻不曾真正動刀動槍,更沒有下過死手。而赟王府一出手便是傾巢而出,顯然有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陣仗。
“赟王隱忍多年,想不到心思也是如此狠辣!”褚忠輕嘆道。他也算是看著夏牧炎長大的,從未見他露過猙獰之相,還道他只想做個閑散親王,不想卻是藏得如此深,暗暗積蓄了這么許多力量。
“此事非同尋常,干系到頜王府興衰,是以想聽聽褚爺爺及眾位叔伯的看法。承炫擬了三計其一,將此密報轉呈給皇祖父,由皇祖父來圣裁;其二,王府的人去屏州馳援頤王府,與他們共同抵御赟王府、鹽幫及九殿;其三,我們做一次黃雀,王府的人去屏州,先隱在暗處,待雙方廝殺完,再收漁翁之利。”無論如何,得知了如此緊要的消息,他們都不可能按兵不動。
若頜王府幫頤王,那赟王一方則斷不能成事,一旦夏牧仁回了都城,只怕赟王府也招架不住;若頜王府落井下石,待雙方廝殺后再對頤王府出手,則夏牧仁必死無疑。這個抉擇的根本在于,先滅頤王,還是先滅赟王。
三王爭儲多年,底蘊絕非赟王府能比,就形勢而言,自然是先趁機殺了夏牧仁,然后嫁禍給赟王府。就情感而言,頤王府與頜王府雖在朝廷上下斗爭多年,夏牧仁對夏牧朝卻一直親善,夏承炫又實在不愿傷他性命。
褚忠從座上起身,行到夏承炫身邊,溫聲道“世子,身在皇家,實在有諸多無奈。你既已決定去爭那至尊皇位,此時實在是個難得的良機。赟王府動靜這么大,想來不會只有我們察覺。他們派去那么多人,自然不愿無功而返。便是最終事不能成,只怕頤王府也要受重創。頤王府、頜王府的實力,本就在伯仲之間,我們的人過去了,頤王的人決計抵不住。只要我們辦得穩妥些,不留痕跡,完全可將此事推給赟王。皇上若查明此事,赟王府便算完了。如此,朝堂上只剩智、武之爭,呵呵,老奴相信,贄王府絕不會是我們的對手!良機難得,切莫錯失啊!老奴歷經了當年端王與霖王、敘王、綏王的奪儲之爭,其間殘酷令人發指,最后除了端王僥幸活下來,其余三位親王皆不得善終。世子,皇權之爭本是如此,今你不殺他,明日他便殺你!”
此時,世間幾人還記得霖王、敘王、綏王?他們曾經的聲威并不在如今的頜王府之下,然而,儲爭一敗,滿門皆歿,半點血脈都不曾留下。
“我不殺他,他便殺我 ”夏承炫輕聲念道。
杜翀見他已有意動之象,再勸道“世子,王爺與他們相爭十幾年猶未得上風,缺的便是這么一個契機。如今,良機便在眼前,實在錯失不得啊!褚伯說的極是,皇位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至死方休,哪里能容半點私情?倘使落難的是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