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之子,同根同源,往往心有靈犀。
“阿睚!”一個面容幾與阿睚無異的中年漢子,突然慘聲嘶吼道。那是阿睚的雙生兄弟——“頤王府八目”中的阿眥。他與鹽幫長老吳傳祖正廝殺到酣處,突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心下大驚,忙持劍猛攻幾招將對方逼退,再一個“鯉魚躍”跳出了戰圈。循聲望去,正見阿睚的頭顱被久無情一爪切下。
眼見這一幕,阿眥竟懵了,感覺似有一股力量正抽離著他體內的生機。他腦中便只剩下一個念頭,唯一的念頭殺了眼前這個斗篷黑衣人。
招為意所載,殺機既重,劍招自必狠絕。阿眥雙腳一蹬,攜刃橫身飛出如箭,直沖久無情而去,竟有一股千山莫我能當之勢。
懸月不愧絕頂高手,雖最終倒在九殿的八位大師傅聯手夾擊之下,卻也重傷了其中的血滴子、含別苦、屈不叫、斷離憂四人。
久無情開始便與菩提心、血滴子圍攻懸月。一番苦戰下來,不僅體力耗費巨大,受傷亦自非輕,右小腿被懸月掃中,筋、肌受損頗重,行動已大是不便。
便因此著,才由他來偷襲夏牧仁。
若放對相博,久無情腳下遲緩,顯然不是阿睚之敵。阿睚之所以身死,實在是因夏牧仁命懸一線,除了以身作抵,一時間他想不到更穩妥的法子了。他自知難以活命,臨死一劍只攻不守,竟幾乎刺穿了久無情的肩胛。
“呼~~”一個身影直貫而來,來勢既快又刁,久無情欲向左避開,怎奈右腳使不上力。白刃已至眼前,久無情只得蓄力伸出幽冥鬼手去格擋。
“鏗!”的一聲,兩兵重重撞在了一起。阿眥畢竟凌空,有勁使不上,被抵開三尺有余。久無情并不戀戰,轉身便要往滅封魔身邊躲去。
死戰至此時,滅封魔除體乏外,竟半點不曾受傷,先前與阿睚廝殺,亦隱隱占著上風。他與久無情相識雖久,感情卻算不得多深。然,眼見他傷重退敗,卻也不至于見死不救。當即斜身頂了上來,就要擋住阿眥。
久無情踮腳快行,眼看就要繞到滅封魔身后。“噗!”一把短劍自后頸而入貫穿了他的咽喉,將他的身形定住。他竭力低首下看,只見鮮紅的血順著劍尖往下滴著。
大華庇南,哨所外的緩坡上,萬人齊喑,垂首向北而立。
太陽初升,大地回光,本是一派生機盎然的畫面。然,此時的白衣軍軍營中,卻如死一般的沉寂。
虎狼之師皆有魂,夏牧陽便是白衣軍的軍魂。他未戰先死,令這近萬人似丟了魂一般。憤懣、傷痛在將兵上下悄然蔓延著。
白衣軍自下河郡來,行走匆忙,物不能齊備,隨行并未攜縞。夏牧陽被伏擊而死,任誰也不曾想到。此時,一干將兵只得軍袍為素,衣帶裹頭,為他披麻送行。
昨日,夏承燦引兵趕到帛州狹徑時,遠遠便望見一地的尸體。他氣血翻騰,昏死了過去,直從馬上墜了下來,好在并無大礙。
待他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了白衣軍的軍營中,天早已黑,身邊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世子!”
“世子!”
見他轉醒,帳中立著的這些人忙輕聲喚道。除了喚,他們甚么也沒有說,也不敢說。
“父王!父王呢?”夏承燦用力支起了身體,向人群望去,一邊急切問道。他心里還有最后一絲希望,“或許父王已沖出了埋伏,又或許,父王只是受了些傷”
裘亭泰行到夏承燦榻前,單膝跪地,抱拳痛哭道“世子,我們去晚了一步!王爺王爺他”
最后一絲希望亦已破滅,夏承燦身形一怔,竟不及哭,半盞茶后乃道
“刁冬兒,一會兒我手書一封信給你,你帶上一隊人連夜趕往下河郡,務必把它親手交給夏靖禹。便是將都城掀翻,我也定要為父王討個公道!”夏靖禹是夏牧陽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