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數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袍領。
饒是如此,他仍是直挺挺地站著,雙眼緊努,臉不變色。
自始自終,他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甚是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他清楚記得自己此行所為何事請罪、定盟。
“孩兒,錯不在他”
“孩兒,錯不在他”
“孩兒,錯不在他”
就在他怒火攻心、迷失心智的時候,似乎又有另外幾百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語,這分明便是夏牧仁的語氣。
“父王”夏承煥輕呢一聲,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哐當”一聲,他終于把手中帶血的刀丟開到了一邊。
正事談完,陳近北領著徐嘯鈺在院子里散步。
雖還未入秋,莊子里的桂花樹卻開起了些小花,香味已是沁人心脾。
小徑走來,兩人一路有說有笑,不愧是對忘年之交。
他們的心里都守著很多秘密,既不能訴與人聽,又不可置之不理,長久以來,都是趣樂少,煩憂多。二人都以為,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委實是生平幸事。
大業成敗且不論,有良友如卿,此生也已無憾。
“聽說江湖上又要重整武林盟了,想來徐家不會錯過如此機宜罷?”陳近北話鋒一轉,問徐嘯鈺道。
大華的武林異常強悍,若能齊心一處,實在是一股極強的勢力。若能成為武林盟主,使馭天下群雄,便是大華皇帝也是絲毫不用懼怕。以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足夠資格爭一爭這個武林盟主之位。
何況,徐家又豈是一般的武林世家?
“三弟已經在綢繆此事。簌野這混小子得知老三的心思,留了一封信便沒了影,說是由他去游說那幾位大人物?!毙靽[鈺笑著說道,臉上頗有幾分欣喜之色。
“只怕此事也不易為啊?!标惤蓖qv腳,又道,“鹽幫、御風鏢局、素心宮、小金山、流濁寺幾大門派也不容小覷?!?
陳家的人雖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動,然,摘星閣的信報,向來都會抄送一份過來。陳近北可說是,不出門已知盡天下事。
他說的那幾大門派,不僅門人皆不少,也都有一流高手坐鎮,若有心相爭,未必便弱于徐家很多。
“不錯。易麒麟、張遂光、云曉濛、金參封、如衍大師幾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武功都是絕頂的?!毙靽[鈺正色道,“后面幾人倒還好,對上易麒麟,嗯上月他們在都城端王府見過,老三說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自端王府出來后,幾人就江湖局勢坐在一起商議過,其間徐嘯衣便刻意感應過易麒麟。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武功并未因年老而退步,反而又精進不少,自忖絕無必勝把握。
“徐兄,徐家要尤其關注云曉濛?!标惤闭馈?
徐嘯鈺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奇問道“哦?這云曉濛還刻意隱了自己的武功?”
“這我倒不清楚?!标惤睋u頭道,“安兄與妄無月頗有交情,你是知道的。六年前,云曉濛在小金山勝了金參封,當時他是在場的。事后安兄曾對我說過,云曉濛已得師祖真傳,日后將是天下第一。”
“有這事?”徐嘯鈺臉色大驚,喃喃道,“妄無月故去之時,云曉濛年紀尚幼,倒真沒有想到她能盡得真傳。烏俞也從未跟我說過此節啊?!?
正在這時,陳近北的長子陳路之快步行了過來,笑謂二人道“徐伯伯、父親,安伯伯帶著一人來府上了?!?
二人聽了臉色皆是一喜,相視而笑,“今日難得我們三人又湊到一起了?!蓖蝗幌肫痍惵分f安烏俞是帶著一人來的,又問道,“另一人是誰?如箴還是如慶?”
“不認識,是個五十余歲的英武漢子?!标惵分氐馈?
徐嘯鈺拍了拍陳近北,笑道“不管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