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殯天了?”夏牧炎緊握著拳,笑著問道。
他本想忍著不笑,卻還是沒能完全控制住,任誰都看得出他臉上的喜意。
夏牧炎搓著雙手在廳上來回走了好幾圈,清了清嗓子,又問道“宮里現在甚么情況?”
胡秀安派了五千執金衛替換宮防,宮里出了娘娘、太監、宮女,其他全是執金府的人了。
執金衛百夫應了聲“得令”躬身退了下去。
永華帝一死,大華便無主君。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依禮依法,夏牧炎得到消息都應該即刻進宮,接管玉璽,控制朝局,免生亂象。
何復開行到門口看了看香爐里面的計時香,折回來報道“已過去三個時辰又一刻鐘,按理說這會兒應該動身了。”
計時香是由上等沉香木打碎、浸濕、攪拌、壓合、曬干、刻度而成,其中又分出“時香”、“半時香”、“刻香”三種。三種線香長度并無二致,差別在于徑寬。顧名思義,時香點燃之后可燃一個時辰,半時香點燃之后可燃半個時辰,刻香點燃之后可燃一刻鐘。香體均分成十份作刻,根據線香燃燒的位置,可精準計時。
“派人去看一看。”夏牧炎有些不放心,“若還未動手,就催一催。臨了這要緊的時候,可不能誤了事。”
這是他自出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刻二十七位皇親重宦的眷屬都住到了頜王府,二十七府的府兵、家臣都交到了他手上,成,則萬事順——登基、復仇不在話下;百,則萬念滅——不僅頜王府難保,這二十六府也定然要受到牽連,生死難料。
這二十七府合力一處雖還比不上執金令府,卻也足有一戰之力。二十七府中,家臣最多的無疑是端王府。
秦國公府的實力強得有些出乎預料,論高手之多竟僅次于端王府,比之其他府邸明顯高出了一截,倒真如秦孝由說的,“秦國公府不動則已,出則必傾全力”。
各府的武席、家臣加起來,人數竟和府兵相當,這更是出乎了夏承炫的意料。眼下他要調動的,就是這些武席、家臣組成的臨時戰隊。
與局者眾,遇事不可能找他們所有人商量,于是眾人便舉出了端王等五人與夏承炫共謀大事。
“首要者,擒賊先擒王。然,這個王不是赟王派的王,而是執金衛的王,我意全力拿下平昌伯爵府,以胡家之人做脅,逼胡秀安就范。”夏承炫朗聲道,“夏牧炎所仰仗的,不過是四萬執金衛,拿住了胡秀安,他還能有多少籌碼?”
“其二,在赟王府往皇宮的路上設伏,阻止夏牧炎進宮。”夏承炫又道,“一旦他進宮接了玉璽,我們要制他便是謀逆了。”
“其三,打開城關,讓白衣軍進城,控制局面。”夏承炫又道,“我已讓人送信到城南大營,以五色煙火為號,一旦見到城中放了五色煙火,白衣軍便會兵分兩路,一路擋住馬篤善,一路徑直沖向城關。我們一定要趕在白衣軍收了信號沖到城關前把城關攻下!”
城關未能打開,就算夏承炫拿住了胡秀安,只怕執金衛也未必全會受他要挾,其間肯定有不少已投效了赟王府。以夏牧炎的聰明,絕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價性命都壓在一個胡秀安身上。
倘使白衣軍未能進城,城中還是執金衛最強。且永華帝已殯天,在市井百姓和朝廷百官看來,大華自然當以赟王為尊,夏承炫雖握著這些罪證,卻暫時無法將之廣布天下,民心上便落了下風。
當然,這個時候夏牧炎也絕不愿拖延,巴不得早一刻入主皇宮,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
夏承煥拍了拍他肩,輕笑道“承炫,去罷!”打了他一頓后,夏承煥覺得自己已經不怪他了,算是仇怨一筆勾銷。
見五人皆認同自己所想,夏承炫心里底氣更足了,從座上站起朝五人執了一禮道“那諸位稍歇,承炫這便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