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承燦說完始末,歐祿海如五雷轟頂一般,目瞪口呆、唇角輕顫,想說半句話猶覺難以辦到。
“贄王殿下竟是被他害死的那可是他的親兄長啊!”歐祿海痛心疾首地想著,花白眉毛倒豎,一雙老眼濁淚滿眶,“頤王、頜王、贄王奪儲可謂是君子之爭。三王在朝堂內外明爭暗斗十幾年,雖也會使陰謀詭計,卻從未用過殺招,一來看重骨肉之親,二來不敢因私廢公。赟王吶,你怎這般糊涂!”
想起他誆騙自己北上替他制衡白馬軍營,自己還真就引著這兩萬多人擅離駐地北行了近兩千里,不禁又痛、又恨、又氣、又羞,連連嘆氣。
“多謝世子前來相告!”歐祿海躬身執著下禮,沉聲道,“若非今日得此信報,我歐祿海真就助紂為虐成大華罪臣了!唉,慚愧啊!慚愧啊!”
朝廷待他不薄,贄王更算是他的忘年之交,想起女婿做的這些惡事,他真的無地自容,一直微微低著頭臉。
“歐將軍,不知者不怪!”夏承燦雙手托住他,正色道,“歐將軍乃大華護國柱石,父王出事前還曾上過奏折給皇祖父,舉薦你去任大將軍之職。也正是因著父王對將軍的信任,承燦今日才敢來此相勸。”
“唉,我歐祿海真是愧對皇上,愧對贄王殿下啊!”歐祿海臉色凄苦,神情黯然,忽然想起一事,乃問道,“世子此行何往?”
他想,夏承燦來此總不可能是特地來勸自己的罷?
“承炫決意與赟王府做一了斷,他也知我父王之事是夏牧炎所為,便請我北上了。我帶著四千余輕騎行至垓州城外,正準備入城休息一晚,備好干糧明一早繼續趕路。不想守城兵怕我們兩軍沖突,不讓我們進。我記著父王的話,便獨自進城來了。”夏承燦清聲回道。
“原來如此。”歐祿海頷首道,“走,我們這便去城關,引城外的白衣軍將士入城歇息罷。”
八年前,在端木玉的幫助下,夏牧炎開始在洪海離陸地三百里的一個海島上秘密訓練死士。這些年,考校合格的死士陸陸續續離開了海島,去錦州和來都城的這七百余人是最后一批離島的。在那之前,他已秘密把散在各處的洪海死士招回了都城,隱在離赟王府不到五里遠的三個大莊子里。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用兵之時,好兵孬兵都得趕到戰場上去。只是夏牧炎肯定沒不到他派去的那兩百五十幾個“孬兵”竟不是九殿小分舵的一合之敵。
兩千執金衛、五百府兵,何復開依著夏牧炎的意思,作假也要做得真一些,要釣魚,就得舍得下餌。
原本把這么多人派離府何復開是有顧慮的,但他想起先前王爺曾對他說過,便是將護衛撤得一個不剩,赟王府也必定無虞。夏牧炎說那話時口氣無比篤定,何復開知道王爺的秉性,他既這么說那必定是做了周詳的布置。何況,何復開手里握著的已是一股不弱的力量,王爺親掌的定然要強得多,想來護王府周全當不在話下。
兩千五百人護著四駕麒麟輦一路朝皇宮方向趕去,隊列兩側的哨兵左右張望,全神戒備。這兩千五百人,沒有一人知曉里面坐的竟不是夏牧炎。
“有敵情!”值守的哨兵低聲示警。
百里毅正瞇眼小憩,聽了哨兵的報訊,一雙虎目驟然睜開。他雙腳微屈一蹬,躍上了街邊鋪面的樓頂,果然見兩、三里外,一隊人馬掌著火把正朝此處快速行進。
“各伍備戰!一旦前面那隊人馬靠近,大家先用暗器遠攻,暗器發完,便沖殺上去。”百里毅沉聲令道。
“噔噔噔噔”
車馬行進的聲音越來越近,赟王府輦隊終于進到這一千五百人的伏擊圈。
“動手!”百里毅大聲喝道。說著,蓄力將手里的十二枚梅花鏢擲了出去,轉眼間,十二名行在最前的騎卒應聲倒地。
領隊的赟王府護衛百夫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