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胡郗微被封住了五處大穴,不僅全身無力,甚至也出不得聲,只是不停的努眼搖頭。
少主叫他來此殺人定有深意,若不能成,其害難料。
“嗚嗚~~~”胡郗微用盡所有的氣力卻仍說不出一句話,只得嗚嗚地搖著頭。
他對面的黑衣人見狀又躍躍欲試地抓緊了手里兵刃,似乎想做最后一搏。
院內雖有燈盞,光亮畢竟不耀,能見身形卻辨不清形容。站在這黑衣首領身旁,借著微光看了看他的眼眉,梅思源竟有種熟悉之感。
“這眼神,我怎感覺在哪見過!”
“莫非是我認識之人?”
他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心奇,轉身朝檐下行去,取下了一盞燈。
百里思料到他意欲何為,急忙行到他身邊,阻住了他,搖頭道“源哥,別看了,讓他們趕緊撤了罷!”
她倒并認不得胡郗微的身形,只是前后一番計較,已猜到了大概。胡郗微帶來四百多人,倘使他們全在鹽政司府外設防,即便對方來人再多,也不可能不驚出半點動靜。唯一的解釋是監者自盜,胡郗微打著保護梅思源的幌子,實則是來作惡害人的。
“只怕頜王府已經被制住了,胡郗微已投靠了夏牧炎。他此番來害源哥,多半受了夏牧炎的指使。”百里思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么一個解釋,“虧源哥還說與這人一見如故,原來也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
梅思源素以為愛妻才智在自己之上,見她攔住自己,慘笑一聲,乃輕輕推開了她,快步行到胡郗微面前,把燈籠挑高了些。
靠得這么近,又有燈籠照著,雖隔著面罩,梅思源也已認出了胡郗微,痛呼道“我原以為自己又得一良朋知己,不想卻遇到了個滅絕人性的卑鄙小人!”
胡郗微聽他原也曾把自己當做知心,一時羞愧不已,竟拼命扭著脖子,朝湛通的長劍撞去,顯是一心求死。
“湛通道長,煩請解開他的幾處穴道,我想聽他解釋。”梅思源轉而謂他身后的湛通道。
湛通還有些不明就里,奇問道“此人你認得?”
梅思源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此間黑衣人皆還手執著兵刃,既不退去,也不敢攻上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已是群龍無首。原來,混戰中胡郗微下面的四個頭領皆已身死,對面雖還有七八十人,卻并無一管事之人,這時誰也不敢站出來說句甚么話,大家都只得巴巴地望著被湛通劫持的胡郗微。
湛通快速在他腰間、前胸一通點戳,解開了他脖頸上的氣血,卻又封住了他雙手雙腳的氣血,讓他雖能言語,卻動彈不得。
神闕、中極、關元三穴被解開后,胡郗微頓時覺得脖頸以上恢復了氣力,張口便是“我對你不起,無顏見你,一刀殺了我罷!”
他這會兒是以平常的嗓音說話,傅懲、顧一清都聽出了他就是胡郗微,兩人臉上皆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形容。
傅懲最先回過神來,提起刀就要朝他腦袋上砍去。唯一的弟弟被殺了,他的胸中滿是怒火與傷痛,知了行惡之人竟是“自己人”,恨不能將胡郗微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傅二弟,不如先聽他說。”梅思源輕聲謂他道。
他說這話的語氣并不是命令,更像是商量。傅愆身死,他的仇理應報,若傅懲強行要殺胡郗微,他也不會說甚么。
他們兄弟手足之親畢竟與自己這些人不同,他若想殺胡郗微而后快,也是情所當為,沒甚么不對。
不過,傅懲砍向胡郗微的刀還是止在了半空之中,遲疑數息后,總算收了起來,“讓他多活一時半會兒罷!等他話一說完,我再一刀砍了他腦袋,替弟弟報仇!”
“你甚么也別問,我也甚么也不會說。”見梅思源行到自己身前,就要來問,胡郗微連忙說道,“你殺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