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凌逸出手,徐嘯石正好從武林會盟之事中抽身,他尚有一件更緊要的事要辦。
徐簌功是徐家少家主,在這樣盛大的場合,他其實是比徐嘯石這個徐家三老爺要更受矚目的。是以,昨夜徐嘯鈺來居合院時便向端木玉稟明了此事。
與厥國皇室的淵源乃是徐家歷代家主交替時最關鍵的傳承,且向來不能對余人提起,即便親如父兄、子侄、妻女亦不例外。
七月初,徐嘯鈺在陳家莊見了陳近北、安烏俞及虞凌逸后,才下定了歸復“家門”的決心。是以,一回了家,他便叫來了族里最嫡親的幾人,對他們說出了這個家族秘傳了三百多年的天機。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緩緩說出“徐家乃是厥國端木氏分支,我等皆為前朝皇室遺脈”時,密室中的其余六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如何可能?”
“我沒聽錯罷?大哥(父親大伯)莫不是老糊涂了?”
直至徐嘯鈺把端木徐安、端木承平兩位前朝皇子后人逐漸分化為若州徐氏、乾水城安氏和竺州陳氏的舊事原原本本說來,并拿出了府上留下的一些舊物佐證,六人才不得不信。
對他們而言,那無異于一個驚天之雷。
經過短暫的迷茫后,六人總算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血脈是上蒼賜予人的,難以決斷的聯系。返祖歸宗是天經地義的事,于徐嘯鈺的決定,他們倒是出奇的贊成。
徐家最嫡系的,除了徐氏三兄弟外,還有二代的徐簌功、徐簌野、徐簌延、徐簌謨、徐簌遄。
徐嘯鈺年長徐嘯石、徐嘯衣近二十歲,長子徐簌功也已年近四十,七八年前便開始幫著三叔打理宗門事宜,在家族年青一代中有著絕對的威望。
反倒是徐簌野,雖然武學天資極高,才二十六七歲便已在江湖中創出了名頭,但卻并不為父親、兩位伯父的喜愛,家里的兄弟、堂兄弟也敬重徐簌功遠過于他,因的便是他放浪、隨性的行事之風。
也正這這一著,徐家密會那夜,徐嘯鈺唯獨沒有叫上他。
“老三,簌野的性子你也知道。此事事關徐家萬人的性命,我以為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
對于兄長的話,徐嘯衣從不違逆,雖覺得有些不妥,終究還是甚么也沒說。
徐簌野何等聰明,不久便察覺家里似乎在有意無意地避著自己做甚么大事。
武林會盟之事他是知道的,但父兄所為,似乎遠不止于此。他心有疑又不想問,憋了十幾日后終于受不住,騎著雪鷙馬便出了府門,一去便是數月。
“外人雖揣測我覬覦徐家少家主的位置,但我怎會去跟簌功兄長爭?為何父親、大伯、二伯對我如此冷淡?不僅兄長,甚至簌延、簌謨他們都開始替家里做事,唯獨我 難道我就真的這么不濟么?”
徐簌野越想心里越苦,自覺成了家族的棄子,直到在坦州城外遇到了那個追趕父親牛車的少年。
“血脈之親豈是能割舍的?父兄覺得我不好,那我自有讓他們不滿之處,倘使因著這便負氣遠走,那我豈不是連這少年都不如?”
是以,當夜他便勒馬北還趕回了若州。
徐嘯衣見他回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只說了句“回來了就好。你要記住,無論如何,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徐家的子弟。”
從父親的書房出來后,徐簌野一路笑著流淚回了自己的寢居。
“是啊,我是徐家的子孫,這是一出生便決定了的。我這一生,必定先是徐家的人,再是徐簌野。”
于是,他轉頭便又去找了大伯,那個徐家說一不二的老人,這才有了他頂替二伯徐嘯石出戰武校的事。
徐簌野所請正合徐嘯鈺的意思,他當即答應了下來。
殷離陽是漢州府的政司官,原本在漢州這一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