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敬敲開了門“少主,徐先生、安先生和陳先生來了。”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湊到了書案前,看了看那八字,露出了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得知若州來了大隊神哨營和執金衛后,徐嘯鈺急忙讓徐嘯石去秘密召集本門人馬,以備不測,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安烏俞和陳近北的住所,與二人通了氣,這才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居合院。
他知道,徐家百年來最大的危機,或許便在眼前。
“皇上,老朽有罪!”一進門,徐嘯鈺就跪拜在地。
端木玉忙行過去扶起他,笑著安慰道“徐先生,何至于此?趕緊起來。”
“來,三位,進里邊說話。”
執劍在手,精妙劍招連綿不絕地使出來,江小白幾乎畫地為牢,一時竟將白面書生困住了。
“我這纏、圈、點、繞四式兩百多招也只能把他逼到這個份上了,到此刻,連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如此看,只怕武功猶在二公子之上。可怪的很,我竟連他的武功路數都沒能瞧出來。”
梅遠塵身兼斗轉斜步二十三、齊物登宸、奇門錯步三大輕功、身法、步法絕技,亦是擅防勝于攻。與梅遠塵不同的是,白面書生靠的不是靈巧的身法、輕功,而是料敵于先,后發先至,以卸為防。
料敵于先說起來簡單,不過是提前預判對方下一步的出招,實則非深厚的武學見聞、累積不能辦到。
后發先至的難為之處在于,出招人要后程突然發力,需有渾雄的內力做支撐,否則只能“意念至而招未至”。
以卸為防靠的是交手瞬間使巧勁化解對方的攻勢,乃是“四兩撥千斤”中的一種。
江小白攻得越來越急,徐家劍法中還夾著外門的腿法,饒是如此,白面書生卻總能不急不緩地見招拆招,一一化解他的攻勢。
“從比試至此時,那位襤衣大哥還未攻過一招,卻已逼得對面的徐家弟子方寸漸亂,端的是深藏不露。”梅遠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過招,這時已有了自己的判斷。
疾刺無功后,江小白使了一個大回旋將劍身擲出,再手腳并用,猛攻白面書生的上三路。
這是險招,攻的乃是對方的脖頸,一旦得手,那就是傷人性命。不過是有意無意,他這會兒的確是用了殺招。
白面書生急退兩步,微微矮身避開了這個回旋切,再使了一個揉手收了江小白的劍。
兵刃被奪,勝負已分。
江小白立即收住了手,面有慚色地執了一禮,正色道“在下失禮了,忘兄臺莫要見怪。”
本是校場比試,他卻使了殺招,雖不禁止,道義上卻是自然落了下乘。這一場比試下來,他不僅輸了劍招,還輸了武心。
“小兄弟嚴重了。”白面書生淡淡回了一禮,把劍遞了過來,輕聲道,“涼州何悲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