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紅楓講完漢州的防務異動,張遂光臉露怪異神色,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他知道,朝廷絕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小皇帝出動這么多人,會是為誰?”
“難道不會的,徐家應該還不至于走這一步。”
在他看來,大華與厥國之間還未開戰,就算徐家真有二心,眼下也不是起事的好時機。
“莫不是他?”
張遂光左右想了想,這個念頭越發篤定了。
“哈哈,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能讓小皇帝興師動眾把最精銳的神哨營都調離出都城?看來,這幾日大華最精彩的戲不是在武校場了。”
宋紅楓站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當然不會去問。
梅遠塵和湛明、湛為、湛乾一起回了“神闕”。
他一個人,不想勞府上單獨派人送飯、送菜,一起去“神闕”用膳,正好也能趁著膳后的空檔和幾位師兄說上一會兒話。
“師弟,你年紀還小,見聞尚有不足,多在旁邊瞧著,于你接下來的武校有益無害。上午的那幾人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那何悲鴻,說不準就是我們武校的對手。”膳廳出來后,湛明把梅遠塵拉到一邊,刻意叮囑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何悲鴻的武功路數和他見過的人都不同,他自己都有些忌憚了,當然更擔心自己這個小師弟會吃了虧。
“他每次出招前都會盯著江小白的肩胛,然后腳下先動,再出招。”梅遠塵點了點頭,輕聲言道,“他緊盯江小白肩膀,想來是在看對方何處蓄力、發力,從而預判他的招式,師父說這叫做‘料敵機先’。”
長生功探求人體極限,四五十年來,青玄把肌理、筋骨、血管、臟器、穴道、氣徑幾乎都已窮究了個透徹。梅遠塵的天資令他驚為天人,長生功可謂毫不藏私,傾囊相授。、
武校場上,梅遠塵看何悲鴻出了幾十招后便發現了他的眼睛和腳下的異樣,又細看了百余招,始有了這個想法。
“他腳下先動,應該是定好一個最好的發力點,如此,他才能每每后發先至。”梅遠塵補充道,“與其對敵時,最好能連招,手上使虛招,腳下設法阻斷他的落腳位。”
湛明睜大眼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話竟是出自小師弟的口?”
梅遠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繼續道“他的步法我還沒有瞧明白,要阻斷他的落腳位也不容易。”
其實他已看出何悲鴻雙腳的步法不一,左腳顯然是八卦步,右腳似乎是九宮步,只是不確定的事,還是慎言才好。
“師弟,你的天資,師兄今日算是真正領教到了。”湛明搖頭喃喃嘆道。
突然間,他的心里冒出了四個字過慧易夭。
“湛為師弟說過,每一個天煞雙孤星命格的人都有極其罕見的天資。以前還不明白,今日我是知道了一個有如此逆天資質的人,倘使一生順遂將時間都用來窺探天道,那豈不是要洞盡天地道規?長生者本就是逆天而為,自要承擔天道之譴,被奪盡所愛也就在所難免了。”
梅遠塵可不知道師兄在想這些,他擔心恨紅塵的傷勢,辭了湛明便往“天池”行去了。
雖已知道恨紅塵不是海棠,但她畢竟是海棠的妹妹,且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他對她總有些特殊的情感。
云曉漾似乎料到他會來,早早守在了院中。
“云兒,你天冷著呢,你怎不進屋子里?”梅遠塵一進來便見她站在梅樹下,笑著迎上去牽住她手,“呀,你手怎這么冷?進去披件襖子罷!”
一邊說著,一邊把她的手放到嘴邊哈氣。
云曉漾被他的親昵惹得一陣臉紅,輕嗔道“你放開手,一會兒被師姐她們瞧見了。”
聽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