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明日武校的對手是湛明后,徐簌野心里泛起了一絲苦意。
“當(dāng)真是天都不遂我愿?!?
他原本想著,倘使自己在武校場上能贏,也算又為家里辦好了一件事,不料,他抽到的對手竟是湛明。
抓鬮的十九人中,自己一派不能相互敵對,徐家外的那十六人皆有可能成為徐簌野的對手。其中,他自忖除了張遂光、施隱衡、易麒麟、湛明和云曉濛五人外,對上其余十一人皆有五成以上的勝機。
然事已至此,即便對手是湛明,他也只得全力一搏了。
去議事堂前,徐簌功去找過他,只說了一句“父親有話對你講,抓鬮后你便去他的小院罷”便辭了出去。
這一日見,徐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也剛剛才知道。辭了徐簌野,他便徑直去了王家。
王重啟被擄去了都城,徐九已潛出城關(guān)召集外城的人追上去了。只不過,他們此去是殺人,而不是救人。
徐家要殺王重啟,自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徐嘯鈺讓徐簌功跑這一趟,因為徐家必須給王家一個解釋,且這個登門給說法的人必須是徐家的少家主。
“也不知大伯要和我說些甚么,只怕多半和我一直在家里受冷落有關(guān)系。”徐簌野一邊快行,一邊想著。
易布衣趕到“門庭”院外時,正見妹妹和梅遠(yuǎn)塵抱在了一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躲到了一旁的香樟樹后。
“這兩人,怎這般大膽?此間畢竟是客居,教人瞧見總歸是不好的。唉回頭要跟那瘋妮子好好說道說道?!?
梅遠(yuǎn)塵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被易傾心一句“我這一生非你不嫁,你若不娶我,我便剃度出家,削發(fā)為尼,此生青燈常伴”給打敗了。
“傾心是敢愛敢恨的性子,說得出口自必辦得到,我若是不娶她,這唉!”
百煉鋼也怕繞指柔,何況自小為善的梅遠(yuǎn)塵。
易傾心趴在他懷里,見他不再推開自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遠(yuǎn)塵哥哥,我知你有好些難為之處。你眼下還有好些事要去辦,我不該跟爺爺說起我們的婚事,你若是不喜,我便跟爺爺說,讓他別管我們的事了,好不好?”易傾心挽住他脖子,輕聲囈語著,“那日在‘瀾園觀海’我說過的,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遠(yuǎn)塵哥哥,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她嘴里一邊輕語,一邊用耳鬢廝磨著梅遠(yuǎn)塵的臉頰,輕輕柔柔喚著“遠(yuǎn)塵哥哥,你當(dāng)真忍心趕我走么?你真的不要我么?”
少女身上散發(fā)的淡淡馨香如醇酒一般醉人,梅遠(yuǎn)塵感受著她嬌軟的體軀,聽著她動情的告白,聞著她迷人的處女香,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線也已崩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摟住她腰,低聲回道“我我不。傾心,你待我這般好,我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么?”
二人口鼻相距不過數(shù)寸,正吸著對方呼出的熱氣。
易傾心破涕為笑,閉上眼重重?fù)u著頭。這時梅遠(yuǎn)塵才看到,她的臉頰上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原來,她剛才一直在哭。她是流著淚,對梅遠(yuǎn)塵說的那些話。
趁他不注意,易傾心手上突然用力,勾下了梅遠(yuǎn)塵的頭,吻上了他的唇。
“咦,像甚么話!像甚么話??!”易布衣再也看不下去了,干咳幾聲,從香樟樹后走了出來。
小院內(nèi)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徐嘯鈺知是徐簌野來了,乃朝外喚道“進來罷!”
徐家家風(fēng)極嚴(yán),若不得允準(zhǔn),府上無人敢徑直來此,即便是徐嘯石、徐嘯衣也不例外。
“大伯?!毙祗靶羞M小院堂,躬身執(zhí)禮道。
他的聲音仍有些低沉,臉上的形容也并不輕松。
適才抓鬮,徐嘯鈺亦在議事堂,自然已知徐簌野明日武校的對手是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