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郡與庇南郡之間隔著蒼生郡,而蒼生郡是公羊王府的封地。
當初梅思源析大華內憂,列首便在于四大異姓王擁兵自重,實為國中之國。
四大異姓王中又以公羊王府擁兵最多,戰力最強,也歷來最為大華皇帝所忌憚。
究其緣由,除了公羊家有十三萬銀甲軍外,最緊要的一點是蒼生郡遠都城而近厥國,兩者之間只隔了一個庇南郡,相距不過千里。
先前永華帝在位時一直刻意使人在坊間言傳,說公羊家有異心,所為便是敲打、警醒公羊洵。
與爺爺不同的是,夏承炫選擇了信。
他把質居都城的公羊頌我送回了滇州,一起回去的還有一封他的親筆信。
此刻,公羊洵手里拿著的便是這封信。
“大哥,你是如何想的?”他面前站著的削瘦中年男子低聲問道,“端木敬還在外邊兒等著呢。”
削瘦中年男子身邊還站了七人,其中三人略長,四人年少,最顯眼的一個便是回府不久的公羊頌我。
“父王,我這就去殺了他!”
話沒說完,便怒氣沖沖地朝外行去。他不能忍受敵國的重臣越過朝廷,光明正大地進入自家的府邸!
“看來,市井間那些傳聞也未必都是訛傳。端木敬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進了王府內苑,說我們公羊家與端木家沒有往來,都自己都不信。父王父王他在干甚么?”
公羊頌我很難過,這一瞬間,他想起了端夫子,想起了夏承炫,想起了致知堂的同窗想起了自己暗里許下過的那些誓言。
“承炫,你不顧祖制遣我歸返自然有皇家施恩的意味,但其中也絕少不了你我同窗一場的情宜。頌我承你的恩,亦受你的情!絕不會允父王、叔伯們通聯厥國,叛我大華!臨行你念了夫子的囑咐,‘不管日后際遇為何,你們皆當不負同窗緣宜’。你未負頌我,頌我亦定不負你!”
他現在只想辦一件事沖到外殿殺了端木敬!
“回來!”公羊洵冷聲喝道。
聽了父王的喝喚,公羊頌我停駐了腳步,卻并未轉身。
“父王,我公羊氏世受大華夏氏恩典,絕不能叛國!”他緊握著雙拳,咬牙言道。
所有的一切都給他傳遞了一種極其不善的預感。
同大多權貴一樣,蕭璞也是個惜命之人。
到了橘州驛館,見了那滿院密密麻麻的將兵后,心里才稍微踏實些。
“這是來了多少人?”
親兵湊近了些,清聲回道“回世子,剛問過韓千夫了,他說此次行護衛之職的是橘州的城防兵和州府衙兵,共一千七百八十人,由州政司蘭庭樾節制。聽說是歐將軍下他下了嚴令,敦促他嚴密守衛。”
“哈哈意料之中!歐祿海是楚南將軍,與大華南境的防務了若指掌,自然更明白我冼馬在其間的輕重。看來,大華朝廷中也不乏有識之士啊。呵呵,這一趟注定有得談了!”蕭璞輕頷起首,低聲笑道,“走罷,去看看。”
言畢下了輦,領著幾個親從走向了候在檐下的一眾大華司官。
蕭璞是外史,不適宜下臣恭迎上官之禮,依制,橘州的一眾官員都在驛館檐下候著。
意為我主你客,我敬你重。
“甚么人?”蕭璞身后的一名親從突然對著旁邊的小巷吼道,一邊拔刀追了上去。
經他一聲呼喝,整個驛館內外兩千多人都繃緊了弦
“世子,請速到驛館之內來,在下這便領人去查探!”蘭庭樾快步行到蕭璞身邊,一臉慌張。
特使團若在此間出了事,他不但官紗不保,甚至人頭都要落地!
蕭璞皺著眉,冷聲道“蘭大人,還請你查明白些,呵呵,既知有歹人在附近,小王今晚哪里敢睡?”
蘭庭樾連忙躬身回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