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卻已不輸夏牧陽鼎盛之時。
一面是逝去的夫君,一面是振家的長子,利弊相衡,也算不上有多難選。
“嗯... ...差不多該把倪居正放出來了,這些日子也真是委屈了老人家。畢竟是跟過爺爺和端王四、五十年的老人,若不是沒轍兒,也不會把他關押到此時。”夏承炫一臉苦瓜樣地笑道,“為這事,端夫子可一直跟我置著氣呢,明兒我就去他府上登門謝罪去,朝堂上的事,還真得請他老人家多操持、多費心。”
聽自己的結拜大哥辦成了如此要事,梅遠塵心生欣慰,微微一笑并不置評。
“趙乾明被普巴音派去駐守薩央城了。”夏承炫聲音突然轉冷,緩緩道,“我已讓舅舅領白馬軍遷駐到天門城,承炫暫領安咸一郡政務。父王的仇一日不報,我便一日不得安睡。”
聽了他這句斬釘截鐵的話,梅遠塵和之前一樣,識趣地點了點頭。但從心底,他并不認同以國戰報私仇的做法。
趙乾明殺了夏牧朝和盧劍庭等一眾頜王府隨從,自然是九死難贖其罪,可要讓冉建功領白馬軍越過兩國邊界到沙陀去襲殺駐北軍營,這一戰的死傷必然慘重無比,甚至很可能因此引起兩國大戰。就大華眼下的處境來看,此舉殊為不智。然,梅遠塵也知道,很多事情并非買賣,尤其是這殺父之仇,往往都是知其難為而為之的。
人,先為人子,次為己身。血仇滔天,趨利不報,枉為人子。
“說到這兒,順便說說徐家罷。”夏承炫臉色陡轉,由陰變明,呵呵笑道,“我想賣個人情給徐家。”
“哦?甚么人情?”他這一說,梅遠塵來了興致。
夏承炫攏了攏衣擺,挪了挪屁股,笑道:“徐家前些日子不是鬧造反來著嘛?眼下四千多人還在牢里關著呢。但既說徐簌野救過你命,那放了便放了。四千多人,總不能都殺了,關著也是耗費錢糧,反正里邊兒也沒甚重要的人。人是可以放了,徐家這個百年招牌卻就此沒了。經聚兵謀變一事,朝堂、江湖都再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以武犯禁本就是大忌,自古君王均不能忍,更不消說徐家叛亂殺傷了那么多人,換在其他朝代,已不知被夷滅了多少族。
“我是想啊,徐家的招牌可以讓他們再立起來,不過得講些條件。”夏承炫一臉賊嘻嘻,低聲道,“我要把若州的神哨營調到天門城去幫舅舅,要保這一郡九州和平穩定,還得靠徐家的人出力才行。徐家在下河郡已盤踞百年,根基深厚難測,這顆參天大樹就此一刀砍掉實在可惜,若能為朝廷所用還是用起來為妙。有他們參與,穩定若州軍政、民生諸事可省下不少力氣。眼下時局艱難,能省點力便省點力罷,需要人力、物力之處還多著呢,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事以后也可以做。”
梅遠塵怔怔看著他,木納良久才點了點頭,見夏承炫苦哈哈地看來,乃道:“我見過不少徐家的人,的確英才不少。”
“嘿嘿。”夏承炫這才臉露滿意之色,繼續說著,“還有,過幾天不是要出去找漪漪的解藥么?天南地北的,就你一人,要跑到甚么時候?我已經讓人去若州傳話了,徐家入獄之人即刻釋放。而后,從徐家老一輩里挑出一些堪用的,留在下河郡幫忙整頓軍政、江湖事務。從年輕一輩里挑出一些身手好的,趕來都城幫我去尋藥。兩件事都成了,我會親自給他們送匾,讓徐家在若州重立派門。”
有皇家御賜牌匾,誰還敢揪著舊事不放?
聽及此,梅遠塵喉嚨“咕咚”作響,臉上露出一副“你厲害”的表情。
夏承炫談興甚濃,嘰嘰喳喳講了好久,仿似要將二人別后發生諸事都重述一遍,梅遠塵在旁邊聽著,頭點得甚頻,話說得甚少。
“鹽政積弊已久,得‘急病緩治’。鹽幫和南幫的漕運、陸運均比官驛要通達許多,暫時留著他們對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