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鄉西山。
新組建的加強連在吃過較為豐盛的午飯后,集合之后準備往東南方向行軍。
認識了還不到半天的六連和三營士兵,紛紛發現彼此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格格不入。
最明顯的就是裝具,六連的士兵幾乎每個人裝具齊全,不說水壺飯盒這些,就說六連最不起眼的糧食袋,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顏色和大小。
底部是油紙包裹的炒面粉,中間是用鹽水煮過的黃豆以及肉干咸菜等,上頭是容易壞掉的饅頭大餅等。
除了炒面粉,其余的食物可以供應戰士們三天,也就是三天的標準軍糧。
只有在極端情況下,例如被圍困,或者是后勤軍糧供應不上,炒面粉才會被允許食用。
炒面粉易消化,易就食,熱量高,用熱水一泡,就可以頂飽半天。
唯一的問題就是營養不足,只能單純提高熱量。
被突然要求服從一個不認識的人,三營的人自然不樂意。
尤其是一些自認為本事高的人。
六連平均一個人,要帶三到五名三營士兵,相當于半個班長,雖然官職不高,可也算有點權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被倉促組成一個班的三營士兵,仗著彼此熟悉,自然要想辦法將權力收回自己手上。
加上王天存治軍雖嚴,但是懷柔不足,下面的士兵完全是因為他是長官,才不得不聽令,真心實意的擁護并沒有多少。
好在六連的戰士們本來就沒打算在新的隊伍里常駐,大部分老兵對這些表面上咋咋呼呼的人,幾乎都是不聞不問。
最多就是在戰斗的時候提點幾句,命是自己的,他們不會越俎代庖去決定別人的生死。
而且有些時候,只有真正的鮮血和死亡,才能引起一個人的正視。
只不過有多少人會幸存學習到,那就不關他們什么事了。
畢竟才認識不到半天,交情不可能那么深。
“俺這人說話只說一遍,不過兄弟們是一個團的,俺破個例,可以說兩遍。可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俺絕不可能說第三遍,各位也都是‘好漢’,兩遍都聽不懂,估計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俺也懶得做那膈應人的事情,就這么定了。”
說話的是一臉笑瞇瞇的趙六,他是新成立的三排排長,說話的對象自然不是六連的兄弟,而是對那些剛進來的三營士兵們說的。
他本來是不想干這個排長的,可沒辦法,管理如此多的‘新兵’,別人很可能壓不住這伙人。
其實趙六根本就沒擔心過這些,他認為周大毛完全是杞人憂天,就算是連里的那幾個新兵,也真刀真槍跟鬼子干過幾仗了,能活下來的哪個不是有腦子的?
至于新加入進來的這幫他們眼中的新兵,再折騰能翻出幾朵浪花來?
這又不是混江湖,贏了也一般不會要你的命。
真到了戰場上,誰能讓自己活下去,那就是親爹,爺爺,叫祖宗都可以。
至于想用各種陰招把連里的兄弟拉走,不說打了這么久的仗,彼此敢將后背托付的信任,就說團座他老人家的恩情,凡是不瞎的人,誰會去投摸不清楚底細的王營長?
官職也高下立判呀!
底下的新兵們聽到他的話有些懵懂,只是稀稀拉拉地應是。
他們天然就認為自己低人一等,大部分當兵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真正跟鬼子有血海深仇的并不多。
三個班長中,只有一個是原先六連的人,剩下的兩人是混編進來的班長。
這種情況,自然是彼此暫時妥協的結果,王天存不傻,不可能讓六連單獨組成一個小王國。
兩個班長表面上不漏聲色,高聲應是,實則內心里根本就沒怎么看得起一臉痞相的趙六。
在兩人看來,就是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