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第一道防線的二排戰士,與當面鬼子小隊的戰斗陷入到膠著中。
這次鬼子的進攻十分堅決,雖然只多出十幾個人,可在二排戰士的感覺中,面對的似乎是一整個中隊。
鬼子的三挺機槍一直向陣地上露頭的二排士兵點射,加上偶爾飛來的榴彈,二排的傷亡急劇增加。
要不是二排開始稍微占了點便宜,這次鬼子很可能會沖上陣地。
即便這樣,鬼子的鋒線已經接近了百來米。
陣地上到處都是槍聲,偶爾夾雜著爆炸聲,那是雙方擲彈筒發射榴彈引起的爆炸。
四川佬剛才差點被一顆榴彈打中,好在爆炸地點距離他有近十米,彈片劃過了他的左耳,讓整個左耳朵聳拉掛在那,只是鮮血順著切掉了大半的傷口直往外流,整個人看著十分嚇人。
旁邊的新兵看到他受傷,要找東西幫他包扎。
四川佬一把推開對方,大吼道“別管勞資,趕緊開槍!瞄準了打!”
他咬牙忍著疼,扭曲的面龐已經猙獰,猛地一拉槍栓,剛準備起身繼續射擊,旁邊的那個側對著他的新兵,太陽穴附近猛地飚出一團血液,腦袋因為子彈的巨力帶動著身子倒地。
四川佬起身的動作頓了下,仔細看了眼那張雖然稚嫩卻依舊略顯菜色的臉龐,深深呼了口氣。
又一個年輕娃子丟了命,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帶的第幾個了。
老是有人補充進來,不停地補充,似乎死不完似的。
第一個他帶的新兵他還記得對方的相貌,還有人家的名字。
可隨著死得人越來越多,他已經漸漸記不清了,而且老是喊串名。
這是第七個,還是第八個來著?
這小子大名似乎叫張樂水?
不對,張樂水好像是去年年底死的,這個叫張……張啥來著?
兩個瓜皮,都特娘姓張,害得勞資都記不住名字了,想立個碑都莫得法子。
腦海中各種念頭轉瞬而逝的時候,他已經迅速起身向著正低腰前進的鬼子瞄準。
就是你了!
算是為這個勞資忘了大名滴瓜皮報仇!
他右手食指已經將扳機扣到了大半,子彈即將出膛。
“轟!”
一顆榴彈突然在他身后爆炸,他只感覺身后有一股大力涌來,條件反射之下,手指已經將扳機扣到了底部。
“砰!”
子彈終于射了出去,可四川佬他已經沒時間關注這一槍的成果了。
左耳的疼痛跟后背比起來已經算不上什么,仿佛左耳的傷一下子奇跡般好了。
這自然都是他的幻覺,因為后背傷勢過于嚴重,把左耳的疼痛一下子就蓋了過去。
他趴在陣地上,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努力想睜開這雙眼睛,可眼皮卻越來越重。
要死了?
后背現在肯定已經一片模糊了,這種傷勢,估計就是醫院最牛的那個四眼大夫都搞不掂。
他突然很想知道瞄準的那個鬼子如何,努力仰起下巴,想看清楚自己剛才的那一槍有沒有打死那個鬼子。
“噠噠噠……”
幾顆子彈鉆入了他面前的泥土。
那是鬼子機槍的點射,看起來使機槍的鬼子是個老手,三發點射較為均勻地射在他面前。
還好,最后一顆子彈離他很近,濺起的泥土灑在他臉上,甚至有一些飛進了他的嘴里。
“呸!”
他努力啐了一口,不是因為嘴里有沙子,而是因為瞄準的鬼子毫發無傷,剛朝他附近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倒霉。
不甘心呀!
剛才那一槍,他有八成的把握能打中的。
“噠噠噠……”
“砰!砰!”
耳邊不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