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娃子作為機槍手,被安排到了右翼。
彈藥手依舊是傻墩,旁邊則是公雞頭既要幫他指示目標,又要幫他警戒零星靠近的鬼子。
他們剛進入陣地不到十分鐘,遠處的大批鬼子就已經開始集結。
“日他先人,小鬼子撤了有兩根煙功夫嗎?”
公雞頭眺望了眼遠處的鬼子,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聚在那里,根本看不出鬼子到底有多少人。
他拿起水壺喝了口水,咂摸咂摸嘴巴,用袖子擦了擦占著水珠的胡須,將水壺遞給祥娃子。
“少喝點,打起來可沒時間給你個瓜皮撒尿,別忘了給墩子。”
祥娃子有些口干舌燥,接過水壺狠狠灌了一口,遞給還在忙乎著刨土的傻墩“啥子時候了,還刨個錘子,趕緊裝麻袋!”
勝子搬著榴彈箱過來,看到祥娃子在忙活,知道對方是在構筑機槍陣地,急忙上前搭把手。
其實更主要的是,他想起了老東西的川話,更想回憶下這聽著別扭卻早已熟悉的方言。
等幾人將沙袋壘好,鬼子已經集結完畢,正在往他們這里挺近。
這次鬼子出動的人數極多,光是看到的鬼子,就有兩個連的規模,幸好陣地前方不是特別寬敞,鬼子走到半路,就已經開始分兵,一半往東北方向的左翼陣地而去,另一半則向著他們這邊緩步前進。
以多打少,一直以來都是果軍的專利,現在卻顛倒了過來。
祥娃子已經架好了機槍,側頭瞅著也在忙乎的勝子,沒話找話。
“兄弟,這小鬼子滴手炮,你打滴準嗎?可莫要坑勞資。”
勝子將榴彈箱起開,露出里面圓柱形的榴彈,掏出四顆塞到胸前的專用布袋里。
“俺打得不好,要不然也不會讓排里的兄弟死那么多。”
祥娃子起初想反唇相譏,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可聽到后面,想譏諷的話只能咽了回去。
“莫要擔心,勞資這機槍使滴可好撒,等打退鬼子,勞資就帶你娃找使這手炮滴高手教你,勞資兄弟可是特戰隊滴高手,在隊里那可是老大滴面子。”
勝子已經拆開一顆榴彈的引信,將榴彈塞進了擲彈筒里,聞言好奇看了眼對方。
雖然說團里這一年來川籍的士兵越來越多,可老兵一直就是以鄂北為主。
川兵在團里,地位并不是太高,甚至說有些低。
畢竟川兵來的人,雖有有些是老兵,可大部分都名不副實,除了偶爾幾個槍法還好的,很多川兵都比較瘦弱,尤其是大部分都是強征來的壯丁。
上頭給補充的兵員,幾乎全都是從川省那邊強征來的。
因此當祥娃子吹噓自己的兄弟在特戰隊如何如何,他是一點也不信的。
不過這種吹牛的話,他自是不會揭穿,畢竟他本人就是個愛吹牛的,也就是老東西的死,讓他一時間有些消沉。
“嗯,那俺提前謝謝你了。”
嘴上應付著,勝子卻回頭瞇著眼打量著山頂上的重機槍陣地,上一次戰斗一直沒響,現在這種情況下,可不能還無動于衷了吧?
……
鬼子在距離陣地不到三百米的時候,山頂上的重機槍陣地終于響了起來。
雖然距離有五百米了,繳獲的這挺九二式重機槍也沒有配備92師光學瞄準鏡,可重機槍并不特別需要像步槍那樣精準射擊,它沉重的底座配上極快的射速,轉瞬形成的密集彈雨,起到的主要是壓制作用。
這不,山頂上這挺重機槍的開火,讓鬼子的進攻頓時為之一滯。
帶隊的河本看著山頂上肆意噴吐著彈丸的怪獸,銀牙暗咬。
對方果然有重機槍!
重機槍與輕機槍的差別太大,輕機槍不僅射速和射程不如重機槍,更關鍵的是他的射擊精度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