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說是一個營,其實也就是不到三百人。
沒人敢拿武器,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老老實實聚集在了操場上。
兩個火力組本來就帶著兩挺歪把子機槍,另一個小組則提著門口的那挺捷克式上了房頂。
李景林一瞬間有些猶豫,他知道里面有些偽軍不過是想混口飯吃。
但是那絲猶豫不知為何突然就消失了,他想起了收容站后山那成片的木頭樁子。
這次他只不過帶了二十幾個號人,非要因為心慈手軟讓后山那里再多幾個木頭樁子嗎?
“開槍!”
這句話說得是中文,旁邊的孔大嘴巴還吃驚地看向他。
接著‘噠噠噠’的機槍聲就響了起來,猶如死神的嚎叫,又像佛祖的嘆息。
兩挺歪把子組成的交叉火力猶如一把死亡的鐮刀,盡情收割著場中的生命。
旁邊裝彈的彈藥手累得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把準備好的五發彈夾塞入供彈機里,生怕沾上沙塵,影響火力的持續。
而另外一挺捷克式則架在了食堂的房頂上,雖然相距太近,但是只要側向射擊,保證人群不會散開就沒什么問題。
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操場上除了機槍的聲音,就是彈殼落地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機槍聲終于停了下來。
“打掃戰場!”李景林冷漠地下達了命令。
偽軍們并沒有死絕,有的還在慘嚎,但是特種排的士兵們都是心硬如鐵的老兵,給步槍裝上刺刀,一個個挨個點名。
旁邊的孔大嘴巴不知何時已經shi尿齊流了,雖然依然看著操場,卻是瞳孔放大,目光呆滯。
機槍響了不過一分鐘,打掃戰場卻是用了半個小時。
李景林盡管見多了死亡,但是那些人都是在收容站病死餓死的,從沒親自下令殺過這么多的人,而且還是屠殺。
他好像覺得鼻子異常難受,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是阻擋場中的血腥味,還是身旁不遠處孔大嘴巴的騷臭味。
他內心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群人都該死,只要是漢奸,就不該活著!
可是腦海中仿佛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一直縈繞,你是個劊子手,你是個屠夫!
勉強驅散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李景林面無表情地看向潘長林,“帶我部下去孔家大院,別忘了帶上這位孔營長。”
潘長林僵硬地擠著笑剛想說話,忽然趴到旁邊嘔吐起來。
孔大嘴巴則一直呆楞地坐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團座,我在軍械庫查看了下,有不少的軍械,還有一挺哈奇開斯重機槍跟兩具82毫米迫擊炮。”
李景林輕輕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了,留下兩個個小組警戒。”
看潘長林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他走上前去,摘掉自己的白手套遞過去,“擦擦嘴,差不多了,我們時間比較緊張。”
潘長林苦笑一聲,并沒有接過手套,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沒敢看對方的眼睛。
“讓長官見笑了。”
他腦中依然回想著李景林剛才那冷漠地命令,實在不敢跟對方對視。
“你沒見過我們收容站的慘狀,等你見識過,就明白了,三百人,真不算多。好了,去孔家大宅辦正事吧!”
海生親自提溜起癱軟的孔大嘴巴,在潘長林的帶領下,朝著孔家大宅行去。
孔家大宅處于鎮中心,說是一個院子,倒是類似一個大型的堡壘,整個大院被土墻環繞,四周布置有角樓,正門處還有崗哨。
原本孔家的上百名護院,大部分也跟著孔大嘴巴進了偽軍營,既充作他的核心班底,又能減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