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風平浪靜,沒有一個土匪來打擾,令李景林頗為沮喪。
其實這真是他想叉了,一個三四百人的車隊,不說人數,光是輕機槍就有七八挺,還不算車尾那笨重的哈奇開斯重機槍。
土匪們不是沒發現他們,實在是不敢招惹。
要是只是一兩挺機槍,還有可能拼著人數硬上,但是近十挺機槍組成的火力網,那已經不是人數所能突破的了,沒有炮啥都白搭。
土匪能有炮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有炮的早就被果軍收編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匆匆趕來的一連把自家團座‘保護’了起來。
“哎呦,許大哥,你聽我說……”
“哎呦,疼,大個兒你再下重手翻臉了哈!”
“哎呦,不敢了……團座,救命呀,你說好的要給我撐腰的!”
“這個……海生呀,我屁股疼,坐牛車顛得受不了了,稍等會兒,我休息休息就給你撐腰。”
“……”
十分鐘后,簡易帳篷內終于停止了慘嚎。
“說好不打臉的,我這眼估計都青了……”海生捂著右半邊臉在那憤憤不平。
許大勇氣得瞪了他一眼,“活該!某人亂搞你也跟著瞎摻和?你知不知道團里差點都炸了窩了!”
李景林知道這時候不出面不行了,海生這可是替他受過,都打成熊貓眼了呢。
“咳,這個老許呀,我這不是沒事嘛,你看這次……”
“要是整出事了呢?團座,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你要是有了危險,那大家伙兒怎么辦?你覺得憑著我們這幾個熊色,能有什么出息?”
李景林知道這次不打招呼就跑出來,是有那么一丁點兒不對,但是這不是贏了么,還賺了不少的物資,怎么也算得上功過相抵了吧?
“我下次……”
“啥?還要有下次?團座,我看大伙兒還是卷鋪蓋回家吧,你這么整,這伙沒法搭了!”
“哎呀,許大哥,別急眼呀,我的意思是絕對沒下次了。你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要是覺得沒出夠氣,唔,海生,你過來,讓許大哥再削你一頓!”
“唉,團座,真不是我整事兒,你可能不知道你對咱們團的重要性。咱們團,外邊人都說咱是潰兵團,但是下面人自個兒心里明白,就中央軍那幫癟犢子,也沒他們的待遇好,你是拿他們當親爹養,他們嘴上說的什么各連大兒子小兒子的,好像一個個都不滿,但是他們心里憋了一股勁兒,就想著能報了你的恩情。你不在這幾天,下面差點都鬧了嘩變,懷疑我們幾個把你軟禁了,就我這一連,都是勉強壓著,不信你問問大個兒,他的四連是不是昨天差點沖進了團部。”
李景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團長,實際上是十分清閑的,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交給了下面人,潰兵團好像有他沒他沒啥區別。
“是的,昨天中午吃飯時有人說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因為你走得這五六天,俺們只能找個理由說你是生病了,但是你在家的前幾天不都每天在操場上訓練么,就有人懷疑是不是俺們軟禁你,還有人說俺們把你害了,于是就一大幫人鬧著要去看望你,是許大哥跟劉麻子聯手才彈壓下來,說你在潛江治病,保證三天內就把你接回來。”
李景林既有些竊喜,又有些不舒服,竊喜的是下面人對他的擁護,不舒服的是,下面人好像只是為了他賣命,而不是為了整個民族。
他敢保證,現在他要是告訴下面人要投靠鬼子,也有大批的人跟著他一起。
這不是他想要的,一支軍隊能成為強軍,靠的是他有崇高的思想,有思想才會有軍魂,才能即使失敗還能重新站起來,而不是個人強行黏合在一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