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補充到位,讓一營二營的重編工作得以順利進行。
現在獨立團的人數,又恢復了不少。
不過由于目前所處的抗日形勢,李景林也實在怕了這種傷亡巨大的陣地戰了。
當初從新溝那帶出來的近千人,現在活著的,已經不到三百人了。
越來越多的熟面孔戰死沙場,沒人會不心疼。
尤其是那些老兵,李景林大部分都叫得出名字,有的甚至還知道對方的癖好,籍貫,家里有幾口人,老娘身體情況如何等等。
見過的死人多了,的確會麻木。
但是見過的熟人死去太多,就會心理變得扭曲。
這也是李景林變得越來越冷酷的原因。
戰場后遺癥,不僅僅在他的身上體現,在所有人的身上都能看得到。
就像是老煙袋這個四川佬,他見多了死亡,才會以身體不適為由,跑到了后面搞訓練。
老板牙,原來是個槍法極好的打黑槍的好手,可他還是寧愿握著勺子,也不愿意握著那桿長槍了。
像許大勇,這個失去了故鄉多年的老東北人,時刻想著的就是打回去。
他有一次在醉酒的時候念叨過,屯里的老人,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聽說鬼子經常慘無人道地抓人做人體試驗,他很擔心哪天突然收到老家的噩耗。
他能如此忍耐待在團部,就是想著配合李景林搞好獨立團,因為只在獨立團,才是他這些年來,看到的第一支能打鬼子的部隊。
就是狗春,他待在獨立團里,都是因為這里有吃不完的糧食,似乎餓肚子的時代一去復返了。
至于打仗,在狗春的腦海里,那是十分恐怖的場景。
到現在,他打得實彈還不到二十發,這在獨立團里,還不到新兵實彈訓練的一半。
每當開槍的時候,他都會大喊大叫,撒潑打滾,但是對挎著短槍,倒是十分熱衷,仿佛短槍才是他拿手好戲。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在他那貧乏的大腦容量里,短槍只是個好的玩具,就像是很多小孩子,拿著木頭槍幻想一樣。
李景林很清楚,這些都是戰場后遺癥的表現。
這要是在國外,自然有專門的心理醫生進行疏導。
但是在國內,心理醫生還沒有出現,除了組織上的政委,果軍根本就對士兵們的心理不管不顧。
畢竟在上級看來,士兵們向來只是一串數字,傷亡多少,他們并不太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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