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帶著山羊等人,一直追趕著鬼子。
鬼子的炮兵十分慌亂,他們可是技術兵種,幾乎不參與正面對決。
真要是到了炮兵需要拎著工兵鏟肉搏,那情勢肯定是到了惡劣得不能再惡劣得局面。
恰恰這些鬼子炮兵,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步兵小隊長還在盡力阻止士兵們邊打邊撤,可炮兵中隊長,早就帶著手下溜號了。
步兵的事情就該讓步兵去做,他們炮兵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可惜鬼子步兵顯然不這樣想。
大伙兒都是軍人,憑啥你能跑,我們就得留下來送死呢?
至于為什么他們能確定是送死,原因很簡單,對面半個連,最少有六七挺機槍,還有六七具擲彈筒,這火力根本就不是他們一個小隊能比的。
更別說對方擁有大量的狙擊手,很多帝國勇士剛探出半個腦袋,就被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在腦袋上掀開好幾個洞。
最可惡的是,對面經常擊傷他們的人,卻故意不一下子殺死他,而是等著醫護兵救援。
唯二的兩個醫護兵,已經死了,現在即使有人受傷,也只能靠自己包扎了。
至于路上的傷兵,已經沒人管了,因為小隊長已經下了命令,不管關系多好,都不準救援。
鬼子步兵們只能聽著偶爾起伏的槍聲,伴隨著朝夕相處戰友的慘叫,再看著炮兵們越來越遠去的身影,胸口的憤怒積累得越來越盛。
一個軍曹實在忍不住了,他的同鄉就在剛才被打中了小腿,倒在了地上還想著跟著他們一同撤退。
可是對面那些可惡的支那軍人,還不放過他,同鄉的另一條腿與右臂,都被擊中了好幾槍。
同鄉疼得拼命慘叫,卻只能徒勞得用左手一點點挪動前行。
“隊長,請您下令決死沖鋒!這樣下去,我們不到天黑,就會被那些可惡的支那人,全部消耗在這里!”
鬼子步兵小隊長看著剩下的不到三十個士兵,狠心搖了搖頭。
他豈能不知道這是慢性死亡,可是要是發起決死沖鋒,那就不是慢性死亡了,而是快速死亡。
對方的自動火力他已經計算得差不多了,不到三十名皇軍士兵,頂著數挺機槍組成的火力網沖鋒,就是敵人不用擲彈筒,他們也靠不近敵人五十米的距離。
“吉田君,我們要為炮兵們爭取時間,大本營對損失火炮的懲罰多重,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吉田怒聲喝道“可是那群懦夫已經損失了一門大炮了!”
“那最起碼還有一門還在我們手里,有時候,一門大炮就能左右一場戰爭的勝利!”
鬼子小隊長并不知道縣城已經被突破的消息,信息已經被完全隔斷,他們只能估摸著縣城那里也正在戰斗,這門大炮過去,可能會為守城部隊強大的火力支援。
……
日下部正帶著部下向南城門前進,為了迷惑敵人,他命令那兩輛空載卡車向著北門行駛。
汽油不多,那兩輛卡車最多行駛個幾公里就要停下,用它做運輸載具,已經不合適了。
東門那里,他留下了十幾個士兵,要他們拖住城外的敵人。
他并沒有想到對方團長會帶兵攻城,只是讓那十幾個士兵堅守一刻鐘,就可以自行突圍了。
只是這一路上,并不太平。
到處都是槍聲,最近的一次,就在隔壁街道,有十幾個支那軍人,正追趕著三個皇軍士兵。
隊尾的幾個人,眼睜睜看著那三個士兵,在敵人手榴彈與機槍的攻擊下,紛紛殞命。
其中最后的一個士兵,胸口中彈,并沒有立馬死去,只是留戀地看著眼巷子里的戰友,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