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哨是個技術活,非膽大心細的精銳士兵不能充任。
因為要抵近對方的防線,為了防止暴露,己方人數也不會太多,一旦暴露,那就是任人宰割。
因此被派去摸哨的,那必須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羊倌就曾經屬于失敗的一方,當初在一次摸哨行動中,因為一個生瓜蛋子的不小心,被鬼子發現,去的十三個人,回來兩個。
從那之后,羊倌死活不去參與摸哨的行動了,因為每次想起,腦海中都是那些生死與共的兄弟,被鬼子肆意屠殺的場景。
他猜得沒錯,野間勇太雖然內心認定了他們的番號,可他們具體的兵力部署并不清楚。
對摸不清楚的敵人貿然進攻,向來都是兵家大忌。
因此這天晚上,野間勇太下了抓舌頭的命令,任務是搞清楚對面敵人的番號、兵力部署,同時最好能偵查到敵人的重火力點,為明天的進攻詳細的情報。
趕來支援的兩個小隊長奮力爭奪,絲毫沒注意到野間中隊眾位軍官的沉默。
最后抓舌頭的任務,被最早趕來增援的小隊搶到。
帶隊的一名準尉,也是一名參軍十年多的老兵,只是因為文化程度原因,一直無法進陸士深造,軍銜才定在了這里。
……
夜深了,野外的蛐蛐也承受不住困意,大部睡去,偶爾留下幾個值夜班的,還在奮力叫嚷著。
大眼子被搖醒,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還有些發懵。
“大晚上的喊你爺爺……”想起來什么的他,錘了幾下腦袋,“媽了個巴子,差點忘了正事。他們都醒了?”
羊倌點點頭“就剩你個壞慫咧!”
大眼子邊檢查裝備邊嘟囔道“下面那么大片雷區呢,還有放的空罐頭盒子,鬼子真的會來嗎?他們不怕踩著雷暴露?那不是白挨收拾么。”
嘴上吐槽不停,動作卻不慢,眨眼間就已經檢查完彈夾,提上了手邊的那挺捷克式。
“額看咧,鬼子想上來,有兩條道,一條是從西邊繞,另一條是從底下的那處陡坡爬上來,額們去陡坡那。”
大眼子習慣性杠道“為啥不去西邊呢?”
羊倌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為啥不去,你自己心里沒點b數?
大眼子扛著機槍順著戰壕邊走邊低聲嚷道“就八連那幫欠整死的貨,你怕他們干啥?你們陜人就是熊,要是我,我自個就單槍匹馬過去,誰要敢跟我比比叨,勞資當場就整死他!”
“你要整死誰?”
“誰來我整死誰!”
大眼子話音剛落,腦袋上就挨了一錘。
“哎呦,誰!呃,許老大……”
許大勇緊接著就跟上了一腳“你個欠削的玩意兒,上次跟人家打架,勞資沒來得及收拾你,看來你是皮癢癢了。”
大眼子一個趔趄,幸虧身后有孫小明接住,才沒摔倒。
他嘟囔道“都啥時候事了,再說是那幫癟犢子玩意兒先罵我來著。”
“罵你你就打人家?”
“那還能咋滴?難道還要我跪下求他們呀?那我還是咱東北人嗎?”
“媽了個巴子……”
許大勇說著就到處找趁手的東西,不料想羊倌急忙將自己的步槍遞過來。
“哎,羊倌你個狗日的,你不夠兄弟,下次勞資絕對不救你了!”
一場日常下雨天打孩子的戲碼過后,大眼子揉著肩膀說“許老大,你咋過來了?”
許大勇單手提著一挺花機關說道“你們這布防不對,勞資就趕過來看,羊倌就把今晚的行動匯報了。”
大眼子狠狠瞪了眼羊倌傍晚不是你說的不匯報的嗎?
羊倌翻翻白眼將頭轉到一邊額說是說了,可上頭詢問,額又不可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