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女人面前吹牛是正常操作,尤其是在好看的女人面前。
祥娃子為了凸顯自己的不含糊,特意把自家頭兒的官職提高了好幾階。
他也是沒辦法,他身上的軍裝,就是個士兵裝,充其量能看出來是個老兵。
但是當兵的在這個年代,真的沒有什么社會地位,甚至更低,因為指不定哪天人就沒了。
他的這番做作,并不能逃過樊春梅的眼睛。
可有時候從一個士兵嘴里說出來的消息,要比一些軍官更有真實性。
祥娃子完全就是口無遮攔,他打心里就沒懷疑面前的這個女人,一邊當著工具人,一邊嘴里吐著四川方言。
樊春梅聽得有些費勁,雖然四川話相比較起粵語客家話等要好懂一些,但是很多詞匯,她還是不得不詢問祥娃子。
她的這番姿態,讓祥娃子自信心爆棚。
很少有女娃兒喜歡聽他講軍旅的事情,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還是一副真心聽他講的樣子,這讓他心里十分竊喜。
有時候他滿嘴炮火車起來,完全沒了邊。
就像現在,他把山羊與大狗阻擊鬼子的事情,按在了自己身上。
仿佛他化身大狗,開動著鐵王八在鬼子群里大殺四方,那一身英武的雄姿不停在腦中幻想,說道高興處,都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樊春梅起初還是頗為驚訝的,只是聽著聽著,就聽出了好幾處漏洞。
帝國的戰車根本就沒有方向盤,而且戰車只能從上面進去,側面也沒有車門。
只是在一些大方向上,此人說得有板有眼,似乎真的親身經歷過一般。
這讓她忍不住猜測,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只是當事人并不是面前的這個傻子,而是另有其人。
祥娃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牛皮吹破了,主要是那個該死的伙計,好幾次打斷他,滿臉不信他的樣子不說,還問他一些細節問題。
他哪里知道鬼子的戰車里面啥樣子,這輩子見過最高級的車輛,就是獨立團拉他到醫院的卡車了。
在他看來,戰車也是車,差不多一個樣子,于是就把看到的汽車兵操縱方向盤,說成他當初操縱的鬼子戰車的方向盤。
那個伙計眼里還是有些懷疑,但是看他說得一板一眼的,對方也沒真的看到過戰車,只能姑且信了他的話。
而面前的老板娘,一副崇拜的眼神,徹底激起了他的虛榮心。
等回頭多問問幾個老鄉,從他們那多打聽點英雄事跡來,抽出時間就講給老板娘聽。
……
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搓著手來到一處餛飩攤前。
“大哥,來碗餛飩,不要香菜。”
老板熟練地捯飭起來,少年掃了眼斜對面的味屬吾酒樓,發現那里已經開始打烊了。
他沒再看那里,反而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著老板下餛飩。
“都三天已經,讓勞資一個人在這挨凍,你小子在屋里暖和。”
少年低聲懟道“少跟俺扯,你自個偷吃多少碗餛飩了,而且賺的錢還一分沒上交,信不信俺報告給科長,讓科長來跟你談談心?”
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參軍前跟著老爹賣餛飩,因此擺起餛飩攤來,無比自然。
而且他所處的位置,并不是在酒樓的對面,而是離著三四十米,在斜對面的方向。
他的這個位置,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能讓人不懷疑的。
老板把餛飩盛好,撒了點蔥花遞給少年。
“小齊你這小子就是開不起玩笑,俺那是說著玩的,喏,今天酒樓的進出記錄,說實話,每天光記這個,能有用嗎?”
少年坐在長凳上,悄悄把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