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些不多了,上頭已經幾次三番詢問她目前的狀況了。
“阿祥大哥,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家在北頭,離你那有些遠,而且我還要先去接我兒子,咱們明天再見吧。”
祥娃子是個標準的工具人,他不知道怎么撩妹,更不懂怎么對付樊春梅這種女人。
以前在連里吹牛逼,聲稱自己有個妹子在老家等著自己,其實那都是假的。
他這種沒錢沒地的人,只能到軍隊里混口飯吃,吃的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飯,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哪個女人會看得上他。
于是他支支吾吾半天,嘴里說出來的是讓對方小心,回家記得栓門之類的話。
樊春梅一副認真聽對方說話的神態,還時不時感謝對方。
祥娃子說了有一根煙的功夫,看到天色實在太晚了,只能違心地催促對方趕緊回去。
然后就眼睜睜看著人家消失在街道上,眼神里的留戀連旁邊的餛飩攤老板都看了出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街上只有零星的幾點燈光。
祥娃子摸了摸肚子,看到餛飩攤要收攤了,摸了摸口袋,心里一橫來到對方身前“老板,來兩碗抄手,記得放辣子。”
餛飩攤老板正要滅木炭,聽到祥娃子的話,抬頭認真看了他兩眼。
“兩角。”
祥娃子兇巴巴問道“啥子意思,你是怕勞資給不起錢?”
“是嘞,俺就是擔心你么錢。”
祥娃子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勞資才發滴餉,會連兩角都莫得?少廢話,趕緊給勞資弄兩碗抄手,勞資還急著回去咧!”
餛飩攤老板不為所動,堅持著說道“俺這是小本生意,你也看到嘞,俺一天也賺不上幾個錢,俺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不給錢真不能給你。”
祥娃子開始還想動粗,但是聽著聽著,聽到對方說起了老婆孩子,他攥緊的手緩緩松開。
算咧,不就是挨一頓餓嗎?
大不了回去多喝點水,水飽那也是飽,以前又不是沒干過。
餛飩攤老板眼睜睜看著祥娃子離開,開始收起了攤子。
等他回到租住的院子,少年已經在那里等著他了。
“小齊,你弄啥嘞,怎么不點個炭盆,要凍死個人嘞!”
少年仔細看著餛飩攤老板寫的本子,正在做研究。
屋子里冷得要命,一個炭盆放在他身后不遠處,但是早已經沒了熱度。
他頭也不抬地回答“你自個弄吧,俺事情還沒辦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