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放了士兵們的假,自己卻忙得昏天暗地。
很多事情需要他批示,傷兵們的安撫要做好,防線要做好交接工作,與黃師長的溝通要保持通暢,同時他還要應(yīng)對上級的問責。
沒錯,是問責!
這封問責的電報不是正式的,卻也代表了某些人的傾向,李景林對此頗為無奈。
還好方文豪那小子沒有落井下石,給上級的報告比較公允,甚至還偏向了他一些,否則擅自撤回陽縣的事情,指不定上頭會怎么處罰他呢。
什么?殲敵甚多,己方傷亡巨大無力繼續(xù)進攻?
長官們怎么會關(guān)注這種小事,他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做到,甚至可以說你就是全團人都死光了,也得死在執(zhí)行命令的路上。
他們不會在意命令合不合理,是不是超過了你的能力范圍,更不會在意你的兵力差多少,他們只想看到結(jié)果。
焦頭爛額的他灰心地一度想徹底放棄,實在是夾在中間受夠了氣,此時太平洋戰(zhàn)爭還沒有爆發(fā),遠渡美國當一個金融寡頭難道不香嗎?
可每當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只能逼著自己堅持下去。
歷史的大勢他無法改變,但是能多救一個人,總是好的。
可能他多救的一個人的子孫,后來就能為民族的復(fù)興多貢獻一份力量,即使碌碌無為,那也是他的同胞,活著是對方應(yīng)得的權(quán)利。
何況還有那些相信他的兄弟們,要是沒了他,是不是會被送上去當做冷冰冰的數(shù)字白白消耗,就像這次南下的命令,死得毫無意義。
此時的獨立團其實已經(jīng)成了空架子,除了二連六連建制還算完整,其余各連大部分都傷亡大半。
就連運輸連這個沒怎么參加戰(zhàn)斗的后勤部隊,傷亡人數(shù)都超過了二十。
唯一能讓他有些心安的是,醫(yī)院里躺著二百多個傷兵,大部分傷兵們?nèi)螅茏鳛楣歉衫^續(xù)留在部隊里服役。
鬼子在這次的冬季攻勢里遭受的傷亡不小,可以預(yù)見不久后鬼子必定會瘋狂報復(fù),他現(xiàn)在擔心的是連他的獨立團都如此傷亡巨大,別的部隊必定也不會太好受。
像與他們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川軍師,這次都損失了近千人,急得黃師長一邊向上面要兵員,一邊就地抓壯丁。
從樂山逃難過來的百姓,有二百多人被他抓了壯丁,還差點與當時斷后的眼鏡起了沖突。
真的是多事之秋啊!
“報告!”
李景林剛看完一份購買藥品的文件,簽上名字蓋上印章“門沒關(guān)。”
進門的是光頭雄,他這段日子成了團部的常客,是不是向他請教他送給對方的‘絕學(xué)’。
李景林看到是他,頗有些不耐煩,甚至內(nèi)心隱隱有些后悔將后世的傳銷知識告訴對方了。
“不懂就自己鉆研,什么都要我講給你聽,你記得住嗎?自己研究的東西才記得最深刻。”
光頭雄笑嘻嘻來到李景林桌前,他現(xiàn)在自詡為團座門下親傳弟子,完全沒了原先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甚至在昨天上午的會議上,公然跟眼鏡爭吵。
“老師……”
“我特娘說多少遍了,不準喊我老師!不準喊!聽到?jīng)]有?以后你要是敢說那東西是我教給你的,我現(xiàn)在就收回給你的書!”
光頭雄完全不了解那本書的威力,李景林卻是心知肚明,要是后世網(wǎng)上突然被人扒出來傳銷之父——李景林,那他豈不是要哭暈在廁所?
光頭雄立正回答“是!老師!”
李景林氣惱地合上文件看著對方,光頭雄不敢再油嘴滑舌,說出了這次來的目的。
“團座,我們風統(tǒng)昨晚接到了一樁棘手的案子,是關(guān)于五連的。”
聽到是正事,李景林嚴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