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縣縣城駐軍司令部。
劉興洲正對著站立在他面前的馮遠方破口大罵。
“你特娘的背著勞資干出這么大的事兒,整個連的人都被你逼走了,你是把勞資當劉阿斗了嗎?”
馮遠方捂著發紅的臉辯解道“哥,這事跟我沒關系,怎么能賴在我頭上。”
說完他故意輕聲嘀咕“誰是自己人這還看不明白,除了我,誰真心跟你站一塊?那趙子龍效忠的可是劉備,又不是劉阿斗。”
劉興洲氣得正端著茶杯喝茶,聞言舉起茶杯就要往對方頭上扔。
馮遠方也不躲避,反而梗著脖子說道“有本事你就打死你弟,省得我天天為你操心那么多!”
劉興洲舉了兩次茶杯,最后重重頓在桌子上。
“勞資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非得看人家不順眼,人家可是救過勞資的命!”
馮遠方陰測測回答“救你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人心這玩意兒可是最琢磨不透的,除了這血緣關系,這年頭誰還靠得住?還有哥你也不想想,他立了那么多功勞,你一直沒提拔他,他能不懷恨在心嗎?”
劉興洲臉色有些不自然,瞪著馮遠方罵道“那還不都賴你!”
賴我?
馮遠方暗暗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你看那小子太有能耐了,擔心他以后騎到你頭上,你會這么聽我的?
真要是你堅持提拔他,誰能攔得住?
那么多功勞,能靠我一張嘴就全部說沒了?
還不是因為你心里本來就忌憚!
“是,賴我,我是看他小子不順眼,可是哥,你想想我都是為了什么?哪次我想往家里弄點錢,不都是那小子壞事的?原本咱們家搬到渝城那里花銷就大,還得上上下下打點到位。沒錢你讓我舅舅舅媽住哪兒?沒錢你這旅長啥時候能當上?你要非說是憑著那點功勞,就當我啥都沒說。”
劉興洲臉色有些陰沉,再說話的時候,已經不像剛才那樣重了。
“志勇腦袋是不夠活泛,可他是旅里唯一能打的,沒了他,靠你個屁事不懂的去打仗?”
馮遠方往前走了兩步,靠近劉興洲低聲說道“哥,你現在已經對他十分依賴了,這才是他越來越跋扈的根源。昨天那小子領彈藥的時候,可是揚言要向上邊反應補給的問題。可咱們已經領了三個月的補給了,你說我要是不想辦法把他趕走,事情捅上去,那……”
劉興洲臉色已經變得陰晴不定。
領取的武器彈藥可都是全賣給了臨近的那個獨立團,賺的錢前幾天才剛往渝城家里送,自家表弟不過才收了兩根小黃魚。
現在渝城那里的物價奇高不說,想找個住的地方都不容易,沒路子的能住上窩棚就算不錯了。
何況他還要上下打點,沒錢這位置怎么可能坐得住?
他對盧志勇的感情是十分復雜的。
從內心里說,他是十分佩服盧志勇的勇氣的。此人一心為國,打起仗來不要命不說,還每次都能打到鬼子的痛處。
幾次戰斗他的旅戰績能看得過去,全憑此人的功勞。
可同樣的,此人越是能打,卻同時越顯得他無能。
他豈能不知道全旅的人背后是怎么說他的?
至于常掛嘴邊的救命之恩,都這么久了,那感情早就淡了,而且他也自認為沒有對不起對方。
恰恰相反,他總是拿著救命之恩說事,讓手下人都認為他是個報恩的人。
好歹把人家從一個排長提拔為連長,要是沒他的破格提拔,人家怎么可能打出這么多過得去的戰績。
光是他親自掏錢獎勵對方的大洋,就有上百個了。
“上面已經發來兩封電報了,鬼子近期有大舉進攻的可能,要我們嚴加戒備,做好防御。沒了此人,這陽縣哪里能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