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寧經(jīng)過上次后,似乎變乖了一點,很少再和我有大規(guī)模的正面沖突,而是變換戰(zhàn)術(shù)改打游擊戰(zhàn)。要么趁我傳菜不注意時在我后背上掐一把,要么在我搞衛(wèi)生時故意在我拖完的地面踩上一圈,要么在開會時扮鬼臉逗我發(fā)笑,由于本人笑點很低,因此常被經(jīng)理點名批評。這些倒也不提,最怕的就是半夜三更被她的電話吵醒,問她怎么了,她的回答簡直讓人發(fā)瘋“我想試試手機是否有話費”或者“我跟小靜打賭猜你是否關(guān)機”。要是平常被吵醒,在掛掉之后我還是可以接著睡,要是她第二天有輪休就悲劇了,她可以像唐僧一樣喋喋不休熬通宵,也不管我第二天還得起早上班。最氣人就是下午上班時,還會不無關(guān)心地問一句,“昨晚睡得好么?”。
一天早上員工餐,她又擠到我旁邊不懷好意地坐下來。我心里已猜到八成,一定沒好事!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坐定開始吃飯,她開始搞怪。
“老公,昨晚家里老木床沒響吧?”倪小寧雙手搖著我的胳膊,嘴里咬著筷子,一臉委屈狀。此言一出立馬引得眾人錯愕,之后便是一陣嘩然。
“你怎么知道?!”這是我和阿眉之間的秘密,突然從她口里說出很是讓我吃驚。不覺已落入她的圈套。
“哎哎哎——注意點影響,兩口子有事回家說去。”武峰帶頭起哄。
“這老木床半夜怎么就響了呢?”一服務(wù)員故作疑惑,刨根問底。
“你們懂得哦——”武峰又引得大家一片哄笑。
“你怎么能在這里說呢!”氣糊涂的我,也顧不得她是怎么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是責(zé)怪她不該公開。這一來反倒產(chǎn)生更大誤會。
“確實不能當(dāng)大家的面說這事!小倪同志,我該批評你兩句,怎么也要矜持一點嘛!”武峰很會添油加醋,枉我平時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現(xiàn)在卻反過來幫助倪小寧來折騰我。我也只能在心底叫苦不迭,知道這事越描越黑,干脆認真吃起自己的飯。
一大早上就被這小丫頭片子打得人仰馬翻,越想越覺得很有必要殺她個回馬槍。中午收臺時,算是被我抓到一個機會。
“聽說有人在偷吃?”我正好看見她在偷吃果盤,故意用經(jīng)理的腔調(diào)恫嚇,迫不及待想見到她求我的狼狽相。
“真的?”我一回頭嘴里竟被她猝不及防地塞進一塊哈密瓜,她則理直氣壯。這情形像是我在偷吃被她抓個正著。
“純屬謠言!”我不得不改口。
“是的!”倪小寧壞壞地笑著,便往嘴巴里送去一片西瓜。本想抓住她的小辮子,反倒成了她的同案犯。真是一只狡猾的流氓兔。
“放你一條生路!告訴我吃飯時是怎么回事?”說這話我自己都覺得既沒底又心虛。
“前天晚上是你親手把手機交給我的,然后手機震動我以為是自己的就看了——結(jié)果就看到你們家阿眉那么肉麻的信息。別生氣哈——”她還是向我道歉了,因為她實在是理太虧。
“看你表現(xiàn)嘍!以后別提這事,知道不?”我很不情愿地原諒她,想起前天酒店承辦三家婚宴生意很忙,帶手機在身上不方便跑菜,因此讓她代管。
“也得看你表現(xiàn)嘍!”居然成了她威脅我的把柄。該死的老木床,阿眉在時幫著阿眉欺負我,阿眉回家了又幫助外人來整我,回家砸爛你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孔老夫子家一定也有一張老木床,不然不會發(fā)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的喟嘆。他老人家是圣人都拿女人無可奈何,我凡胎肉體何必自尋煩惱。當(dāng)然,這樣想也難免有幾絲阿q式精神勝利的心酸。
倪小寧是麻辣大方的重慶山城的幺妹子,縱然嘴上沒有向我道歉,還一副要挾我的架勢,后來的表現(xiàn)還是能看出她心有歉意。當(dāng)天下午吃完飯無聊掏出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吃了糖,就不許再生氣。再看發(fā)送人是“流氓兔”。我儲存她的號碼用